张维迎：无知和无耻给人类带来巨大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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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人类会犯错？第一个原因是无知，第二个原因是无耻。善意地做坏事是一个错误，因为对采取某些行动的后果的无知和无知。心怀不轨做坏事是一种无耻行为。在人类历史上，由于大多数人的无知和少数人的无耻造成了许多灾难。

几年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人类会犯错？我的基本结论是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我们的无知，第二个原因是我们无耻。

好心做坏事是一个错误，因为我们不知道采取某些行动的后果。也有大量的恶意做坏事，即无耻行为，如秦始皇焚书坑儒。我想提醒你们的是，在人类历史上，由于多数人的无知和少数人的无耻造成了许多灾难。

例如，义和团运动，全人类的无知，认为他们喝了上帝的水后就可以刀枪不入。对于慈禧太后来说，它既包含无知又包含羞耻。她利用义和团运动来加强自己的统治。还有我们的大跃进。可以说，发动大跃进是无知的表现。但是，在大跃进中，夸大其词、谎报事实的事情太多了，亩产一万斤、十万斤，这不仅无知，而且无耻。

人类历史上由无知造成的最大灾难是什么？这是一个在许多国家和世界人口比例高的国家实施的制度，我们称之为计划经济。

我们很难想象为什么当时那么多聪明的学者和政治家会相信中央计划机构可以告诉整个社会生产什么，如何生产，为谁生产，以及设定多少价格。那些人确信。当我们仔细想想，我想我知道我说了什么，这导致了我们的灾难。

我特别想提醒大家，当时计划经济的理论基础不仅来自政治家，也来自经济学家，包括兰格论证计划经济可行性时的西方新古典经济模型。新古典经济学中有许多被视为现实的假设，因此人们认为朗格的市场社会主义战胜了那些反对计划经济的理论。

当我们仔细想想，这真的很荒谬。规划部门需要收集大量信息。我想问，当ipad还没有生产出来的时候，如何计算它的需求量？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我们真的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这个例子也告诉我们如何正确对待科学。科学的总目标是减少人类的无知，但科学的进步有时会增加我们的无知。

直到19世纪初，欧洲医生和社会学家呼吁各国砍伐树木以改善公众健康。为什么？根据科学家的研究，许多传染病是由树引起的苍蝇和蚊子引起的。树木被砍伐后，苍蝇和蚊子就没有地方可呆了，卫生状况也可以得到改善。这是科学家们提出的一个建议。

看看我们，这个问题更严重。有这么多项目，这个项目和那个项目，比如软科学和硬科学，比如创新项目。我们认为科学的创造和自主知识产权的发展可以像工程师一样设计，这是无知的表现。

回顾我们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理解。1983年下半年，当我开始准备研究价格改革的硕士论文时，我惊讶地发现几乎所有的政府官员都认为可以计算出正确的价格。魔法在哪里？根据生产价值？很少有人怀疑价格本身无法计算。

对此，政府购买了一台大型计算机，在1981年成立的国务院价格中心找到了50多名研究人员，统计了所有的投入产出数据，并编制了投入产出表。这真的很不可思议，但是在那个时候，每个人都非常虔诚，相信这是可以计算的。中央领导在等待，当理论价格计算出来时，我们可以改革价格。每个人都知道它不可能一直被计算，即使它被计算过，也没有人相信它。这是我当时看到的基本情况。

对我来说，价格如何计算？这是我当时的反应，我花了很多时间思考这个问题。正确的价格是如何形成的？我的基本结论是，只要它是由政府设定的，它就不能是一个价格。当时我用了一个比喻。政府制定的价格类似于温度计。即使温度在设定时是合适的，今天室外温度也低于零八度。设定后室外温度会有什么变化？温度计本身不变，这是没有意义的。

要真正解决中国的价格问题，无论大事小事都解决不了。当时，我提出了一个想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发挥它。如何定价？通过双轨系统。

事实上，双轨制度的想法很简单。我想释放它，但我不能一次释放所有。当时形成了一种历史局面，计划目标是固定的，而不是扩大的，所有计划外的交易都按照官方价格公布。这是双轨。如何在下一步工作中用各种措施使计划的逐渐消失是一个技术问题。

做完这些后，我仍然很兴奋。这篇文章本应写于1984年4月21日，并于1984年6月发表在国务院经济技术中心能源组内部专家意见刊物上，可能比莫干山会议早四个多月。在莫干山会议之前，我有第二稿，发表在1984年的第四期《内蒙古经济研究》上，这是一份公开的出版物。

我的意思是，总的来说，如果我们意识到人类的无知，可能会有不同的方法来解决系统问题。如果我们认为我们知道很多，并且认为我们非常聪明，那么我们实际上是在那些我们所面临的问题没有答案的领域花费了很多时间。

今天这是同样的问题。根据凯恩斯的宏观经济理论，许多人认为我们非常了解货币、就业和通货膨胀，我们知道何时降低和提高利率。就这样吗？过去几年的历史证明，不仅中国，全世界都不知道宏观经济变量之间的关系。

无知中最好的策略是什么？我们应该以不变应万变，不要那么挑剔，看着经济出问题一会儿，放出大量的水，看着通货膨胀来，猛抽一会儿，所有这些都会带来巨大的成本。

看看产业政策。许多政府部门仍然相信，政府能够知道什么是未来的核心产业和主导产业，以及我们应该如何发展。

历史上，我们在这个过程中犯了太多的错误。事实上，我们根本不知道未来的核心主导产业是什么。宁波已经支付了1000个工作岗位的培训费用，这表明我们太无知了，不会想到如果我们回到老子身边，我们就会生病。

为什么是市场经济？事实上，这很简单。只有有了市场经济，我们才能避免由多数人的无知和少数人的无耻相结合而造成的人类灾难。市场经济会有一个巨大的飞跃吗？可能死了这么多人？

在市场经济中，贫富之间是有差距的，但是在市场经济中，除了地震，人们会死亡，他们不会因为食物短缺而死亡。我认为美国不是理想的市场。

市场经济实际上减少了许多无知。在市场中，知识和对未来的准确判断将决定成败，这将给予企业家减少无知的动力。市场是企业家不断探索和发现的过程。

市场经济也使我们的行为不会变成伤害他人。当你在市场中寻求自己的利益时，你必须首先为他人、消费者和顾客创造价值。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市场经济。

我怎么能保证我所说的不是因为我的无知呢？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方法不是说你是对的，而是竞争和自由思考。

任何一种思想，无论是哲学的还是宗教的，无论它的创始人多么伟大，无论它被创造出来时多么正确，一旦它成为一种垄断思想，它就会助长无知和无耻给人类带来的灾难。

因此，我们的希望在于我们的未来。如果我们能有自由和竞争，我们就会变得不那么无知和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