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金融巨人保罗·沃尔克：一个正直的中央银行家是如何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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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爱林

他身高两米，为五位美国总统工作过，连续两届担任美联储主席，并在政治压力下与通货膨胀作斗争，但这可能不是保罗·沃尔克被称为“金融巨人”的全部原因。他的老朋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副总裁朱民(Zhu Min)真正分析了这个巨人的本质——“他总是把社会和公民责任放在首位”。

2015年10月21日下午，巨人抵达北京，出席由cbnri主办的“国际货币的兴衰——与金融巨人保罗·沃尔克的对话”午餐会，并就央行使命、人民币国际化前景和中国经济增长发表了见解。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研究所所长姚玉栋、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院长白重恩、世界银行亚太金融发展局首席经济学家王军等参加了午宴。会议由《中国商报》副总编、第一财经研究所所长杨燕青主持。

诚信是央行行长的重要素质

《扭转乾坤:保罗·沃尔克和他所改变的金融世界》一书的作者威廉·西尔伯(Williamsilber)曾在接受《中国商报》(China Business News)独家采访时描述过沃尔克——他的正直在于敢于说“不”。

1971年，时任美国财政部负责货币政策的副部长沃尔克拒绝了“金本位”；1979年，当他还是美联储主席时，他对通货膨胀说不；2008年金融危机后，奥巴马总统邀请他担任美国总统经济复苏咨询委员会主席，他对银行投机说不。主要禁止银行业自营交易的沃尔克规则对金融监管具有深远的意义。

威廉·西尔伯还说，事实上，沃尔克的父亲老沃尔克在这个“金融巨人”的心目中“正直和诚实”根深蒂固。1930年，沃尔克一家搬到了新泽西州北部的一个小镇迪纳科，这个小镇离纽约市只有8公里。老沃尔克是这里的首席执行官。他管理这个小镇20年，使它免受大萧条的影响。这句乔治·华盛顿挂在他父亲办公室里的名言对它有着深远的影响:“不要放弃你的善良本性，当你应该拒绝的时候，请答应我。”

在沃尔克的职业生涯中，他的正直和社会责任感可能在他坚决提高利率以对抗通胀的故事中得到最好的体现。

1979年，美国的通货膨胀率接近15%，而失业率仍然很高。空前的滞胀打破了菲利普斯曲线。在他任职的第八天，沃尔克宣布他将把联邦基金利率提高50个基点至11%，两天后他宣布将贴现率提高5个基点至10.5%。最后，在1981年夏秋季，联邦基金利率高达19.1%，商业银行优惠利率为21.5%，通货膨胀率最终在1981年降至6.5%，然后在两年内降至4%以下。

“抗击通胀的成本不小。当时，抗议者包围了我们的大楼。”“我们正在进行一场正义的战斗。我们不愿意因为压力而退缩。以后大家都会明白这样做的正确性。”

利率的急剧上升使美国经济陷入衰退，破产企业的数量翻了一番，失业率达到了1940年以来的最高水平。这也导致任命沃尔克的卡特总统在1980年大选中被里根击败，原因是稳定增长乏力。但最终，证明沃尔克的正直和坚持是正确的。

加入特别提款权需要进一步开放市场

除了货币政策本身之外，沃尔克的政策和他的坚持实际上捍卫了美元在全球金融体系中的超级特权。当前，中国大力推进人民币国际化，人民币能从中得到什么？

“中国现在几乎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全世界也认同中国经济增长对国际市场的巨大影响。因此，将人民币纳入特别提款权篮子非常重要。这是推动国际金融市场发生重大变化的动力。”不过，他也表示，“进入特别提款权的货币是一种在全球市场上广泛使用的货币，因此中国需要进一步开放市场，以便说服其他国家，而不是在今年或明年。”

事实上，国际化货币有三大功能——定价、支付和储值。人民币国际化就是同时在跨境市场发挥这三个作用，即以人民币作为中国进出口产品的定价单位，以人民币作为投资和贸易的工具，然后以人民币作为最终投资和保值的工具。

姚玉东表示，尽管中国经济放缓，但强劲的消费仍是未来增长的引擎。“中国的消费率每年增长8%左右，而消费占经济增长的60%。中国今年的经常账户盈余预计约为3%，而由于房地产去杠杆化，投资正在放缓，但这是健康的。一些国家的经济放缓通常伴随着银行业危机，但中国在20年前就开始实施宏观审慎监管。”

王军指出，“过分关注增长率会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目前，中国需要关注真正重要的经济问题。”

对此，白重恩还表示，“中国的就业没有受到经济放缓的影响。”将经济增长率保持在6%的范围内是没有问题的，而将增长率推高到7%又过于昂贵。”

他解释说，推进改革进程对于提高中国的全要素生产率至关重要。“我们发现，中国的投资率与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呈负相关。如果把投资进一步分为两类，一类是建设投资，另一类是机械设备投资，我们发现如果建设投资过多，全要素生产率就会下降。2008年，中国的建设投资占资本形成的58%，现在是70%。可以看出，中国在建设方面投资过多，这也是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放缓的主要原因。因此，中国必须推动经济结构转型，而国有企业改革也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