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益平：金融改革区域性试点没一个成功顶层设计难在先后秩序

来源：大中时尚周刊作者：杜学君更新时间：2021-04-07 15:04:27阅读：

本篇文章3341字，读完约8分钟

“金融街客厅”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黄教授

自2013年新一届国务院上任以来，中国一直面临严峻的经济增长形势。经过21世纪前10年的快速发展，中国的经济发展遇到了一个障碍。改革已经进入深水区。要想继续发展，就必须实施新的改革措施，改变经济增长方式，保持长期经济增长的活力...从最初的“无刺激政策、去杠杆化和经济结构调整”到中国经济“上下限”的提出，对李克强经济学的解读和讨论从未停止过。本期《金融街客厅(引语、问询)》邀请到了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巴克莱亚洲新兴市场(Barclays Asia Ingreated Markets)前首席经济学家黄教授，详细阐述了总理新经济政策在过去一年的推动和影响，展望中国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新增长点。 “本期嘉宾”黄，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经济学博士，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曾任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发展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澳大利亚国立大学高级讲师、花旗集团亚洲首席经济学家、巴克莱亚洲新兴市场首席经济学家。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决定》对“金融改革”作了近400字的详细说明，目标明确，路径明确。2014年上半年，金融改革明显加快。然而，随着中国经济下行压力的加大，国内市场要求减缓金融改革的呼声越来越高，涉及利率市场化、人民币国际化等诸多领域。作为深化中国金融改革的重要一步，2013年9月29日成立的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已经过去一年，各方意见不一。金融界:在湘江论坛上，您指出改革的核心是要素市场改革，要素市场改革的核心是金融改革。今年以来，政府在金融改革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你认为当前金融改革的进展如何？黄:我认为目前金融改革的进展还是不错的，中国人民银行，包括有关部门，对金融改革的认识还是很清楚的。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决议中，有11项金融改革要做。简而言之，它们是三个主要领域:第一，开放准入和降低进入壁垒。私营机构和外资机构可以参与竞争。现在我们看到了私人银行，它们肯定会越来越快，包括中国的海外机构。一般来说，这是为了增加竞争，让更多的机构参与金融活动。第二是开放市场。利率和汇率应由市场决定，包括资本配置和资本流动。这不可避免地意味着利率、汇率和资本项目应该市场化。第三是金融监管，即提高监管质量。我们可以从大的方面清楚地看到这些事情。现在有什么问题？各行各业应该在多大程度上进行金融改革？用什么步骤来做？事实上，这是有争议的，包括学术界、市场和官员之间的许多争议。核心是每个人都认为金融改革是必要的。事实上，在过去的30年里，我们在金融改革方面做了很多事情。在改革之初，只有一个金融机构叫做中国人民银行。今天，中国的金融市场是巨大的，但它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那就是，我们的金融体系非常完整，金融资产规模非常大。m2广义货币占gdp的比例已经是世界上最高的了。五大国内银行位列世界前十，规模非常大。但是，我们有一个明显的缺陷，那就是市场机制没有在金融体系中发挥积极作用。经济学中的这个术语叫做“金融抑制”。这是斯坦福大学的麦金农教授首次提出的，他于两周前去世。“金融抑制”可能意味着政府干预金融系统的运行，如利率。Imf有一套跨国数据来反映不同国家的“金融抑制”程度。中国的“金融抑制”程度不仅远远超过中等收入国家的平均水平，也超过了低收入国家的平均水平。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大大发展了规模体系，但事实上，政府对金融体系的干预非常严重。下一步是什么？总的方向是明确的，即市场化，这样市场机制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这也符合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总方向。我们知道，放宽监管可以提高效率，至少为融资企业和投资者提供更多机会，他们可以自由选择。这是一件好事，但困难和问题是自由化后会有不确定性、波动甚至金融危机，那么如何平衡这两点呢？这实际上是我们现在辩论的焦点。每个人都知道有好处也有风险，但现在的问题是哪一个更重要？如果你感到谨慎甚至不前进，你会觉得风险很大，当你放手的时候会有一场金融危机；我觉得我们必须坚定地前进，也就是说，我们觉得利大于弊，所以我认为我们现在实际上还没有达成共识。金融界:共识。黄:是的，没有共识，因为实际上没有一致的成本效益分析框架。决策者也是如此，他们知道该做什么，但是有顺序吗？什么速度？或者市场化应该推进到什么程度？现在，我们可以从几年前的美国次贷危机中看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教训，那就是市场化没有尽可能彻底。政府和市场都有失败，所以它可能会向前推进，但它并不尽可能地开放。实际上很难掌握这个程度。金融界:你的个人观点是我们通过感觉石头过河，还是你的个人观点是越快越好？黄:我个人认为，第一，现阶段摸着石头过河很难。例如，在过去，这是农村地区的大合同，就像国有企业管理体制的改革一样。你可以摸着石头过河，让企业自己去试一试，测试结束后看看哪一个最好。一旦中央政府总结它，它将被完全推开。我们现在正在做的是体制改革，比如利率市场化。你是如何感受石头过河的？我们做不到，我们只能系统地去做。到目前为止，我们有许多区域金融改革试点项目，但没有一个是成功的。特别是利率、汇率、资本账户开放等市场化，在小地方很难试点。因此，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当前的改革需要更多的顶层设计，有必要在制度上对这个问题进行清晰的思考。至于向前推进，应该是快而慢。我的总体立场是坚定地前进，但要非常谨慎。因为当我们放手的时候，必然会有不确定性和风险。比如说利率市场化，周小川说再过一两年应该可以实现利率市场化。有些人说得太快，而另一些人说得太慢。在我看来，关键问题不是一两年是长是短。关键是我们是否已经具备利率自由化的条件。利率市场化其实很简单。中央银行现在还负责什么？这是存款利率的上限。取消这个上限很容易，但问题在哪里？问题是，在你放弃这个之后，你还需要符合什么条件？例如，我们的存款保险制度存在吗？如果你不放手，那是很危险的。我们现在有好的国债无风险收益率曲线吗？这种无风险回报率可以作为市场给基金定价的参考。如果国债没有好的无风险收益率曲线，市场就不知道利率释放后如何给资金定价。还有许多像我们这样的机构，如地方融资平台和国有企业，都受到软预算约束。如果利率自由化，它们将受到软预算约束。你能想象什么样的结果？这将成为一种不健康的无序竞争，甚至导致非常严重的风险。因此，利率市场化实际上看起来很简单，但我认为我们应该向前看，注意必要的条件。在什么条件下，我们的对外开放是相对稳定和健康的，不会造成大问题。金融界:也就是说，在前进的过程中，我们可能无法停下来，但每一步都应该想清楚或分析清楚，风险是可控的。黄:需要顶级的设计。此时，很难说当你触摸石头时该做哪一个。事实上，这非常危险。金融界:但顶层设计也非常困难，需要判断。黄:有些改革可以同时推进。我并不是说你能在做好之后再做第二个。他们中的一些人几乎可以得到提升，但你最终应该考虑一个秩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