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光:供给侧改革与需求管理要协调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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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建光
[在我看来,强调供给方的实力和创新是看清事物的本质,但“四万亿元”的教训不是是否引入需求方的刺激政策,而是稳定增长和促进改革。]
最近,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NDRC)启动了天然气价格改革方案,与此同时,涉及水电等公用事业的价格改革也在加快。结合近期二孩政策的实施、即将出台的环境保护税等税制改革,以及关于减轻企业税负的热烈讨论,不难发现当前的政策重点更多地是从供给方面支持经济增长。
正如习近平主席在最近召开的中央财经领导小组会议上首次提出的“供给方改革”所释放的信号一样,笔者发现,当前的决策思路已经从以往强调从需求方(即投资、消费和出口三驾马车)的角度进行刺激,转向更加依赖再供给学派的创新,这表明当前领导人对未来五年中国经济发展的治理理念已经发生了变化。
为什么中央经济治理思路从“需求方”转向“供给方”?如何平衡未来需求管理和加强供应方之间的关系?值得进一步讨论。
需求方的困境凸显了供应方努力的必要性
对“4万亿元”经济刺激方案的反思,是五中全会转变经济治理思路的契机。回顾2008年下半年,受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中国出口出现了大幅转折,从年初的两位数增长迅速降至负增长。直到2009年第一季度,出口变成了两位数的负增长,工业生产急剧下降,发电量增加为零,大量中小型出口企业关闭,沿海地区出现了失业潮。在这个关键时刻,中国政府推出了大规模的经济刺激计划,一度引领中国经济走出低迷,引领全球经济增长。
然而,时隔7年,“4万亿元”的后遗症逐渐显现,包括二、三线房地产市场严重积压、地方政府债务高企、银行坏账风险加大、部分行业产能过剩等,这些都与此相关。自从新领导人上任以来,他们对当前经济形势的理解逐渐清晰。从最初的“三阶段叠加”,即经济增长速度的转变期、结构调整的痛苦期和早期刺激政策的消化期,到今天中国经济的“新常态”,决策层反映了过去的反思,只强调需求方的过度刺激,而忽略了经济增长的根源。
事实上,经济增长本质上取决于资源禀赋和制度条件。劳动力、资本和土地是支撑经济增长的重要生产要素。然而,近年来,投资回报率大幅下降,人口红利减少,环境污染成本上升,中国经济增长的潜在增长率下降。在这种背景下,单纯依靠需求刺激显然效果有限。
例如,近年来投资回报呈下降趋势。根据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白重恩教授的研究结果,中国经过价格调整后的税后投资回报率一直在不断下降,从1993年的15.67%的高水平下降到2012年的2.7%。
与过去几十年相比,廉价劳动力是中国的比较优势之一,现在它的优势已经减弱。就总量而言,中国劳动人口在2012年达到峰值后开始下降。截至2014年底,16岁以上至60岁以下的劳动年龄人口同比减少370多万,劳动力供给不足不容忽视。与此同时,随着刘易斯拐点的到来,低端劳动力的工资水平正在上升,中国传统劳动密集型产品的生产优势逐渐减弱,出口竞争力受到挑战。
另外,在资源和环境方面,过去粗放的经济增长方式造成了大量的资源浪费,环境污染问题也越来越严重。如今,空气污染、水污染、土壤污染等问题一直困扰着传统因素的供给,迫使中国的gdp在未来从更加注重数量转变为更加注重质量。
从这个角度来看,要解决上述困境,仅靠过去传统的三驾马车刺激政策是不可能解决根本问题的。新常态下,迫切需要加强供给侧改革,十三五报告和习主席讲话都反映了这一思想转变。
例如,强调创新是发展的第一推动力,将创新置于国家整体发展的核心,正是为了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在创新的框架下,倡导“大众创业和创新”将有助于释放新的需求;强调制造业升级也有助于摆脱过度刺激造成的产能过剩;此外,“全面二孩”、加大教育投入、实施人才优先发展战略都强调人力资本在增长中的作用;坚持绿色发展将有助于打破环境限制。在更深层次上,加快行政管理体制改革、国有企业改革和财税改革将通过制度供给为经济增长提供新的支撑。
如何平衡需求管理和加强供应方的关系?
强调供应方改革是否意味着反周期经济政策被搁置?不难发现,有一种解释认为,以前的“4万亿元”需求管理政策造成了中国当前经济增长的困境,而决策层转向供给改革意味着放弃需求管理。在我看来,这种理解也是有偏见的。
与上述逻辑类似,我们不应过分强调短期增长而忽视长期的制度改革,也不应仅仅强调制度改革而放弃短期稳定增长的需要。事实上,“4万亿元”经济刺激计划之所以受到批评,不仅是因为硬着陆风险增加时的需求刺激本身,更重要的是,它忽视了实施过程中结构调整的必要性。
事后看来,虽然当时的刺激计划被命名为“4万亿元”,但它最终导致了超过10万亿元的银行资金和地方平台资金,而且没有选择项目,没有与产业升级相结合。相反,对钢铁、造船和光伏等行业的过度支持最终导致了严重的产能过剩。在家电行业,由于节能补贴政策,国内家电制造商近年来享受到了红利,技术创新落后于国际竞争对手。此外,银行业金融体系缺乏承担准金融职能的自主权,以及国有企业的隐性担保机制也影响了最终困境。
因此,在作者看来,强调供给方的努力和创新是看清事物的本质,但“4万亿元”的教训不在于是否引入需求方的刺激政策,而在于稳定增长和促进改革。未来,总结前者的经验教训,强调供给方面的努力和制度创新是增长的本质,但这一切的基础仍然离不开稳定的经济环境。作者认为,未来五年中国经济仍有必要保持6%~7%的中高速增长。
这需要强调适度的需求管理,并注重供应方改革。例如,当前中国经济低迷,基础设施投资任务依然艰巨。此时,我们一方面要注意民间资金的作用,比如通过ppp进行合作;另一方面,利用反周期财政政策,通过减税和增加政府支出来增加中央政府支出,而不是让银行再贷款给地方融资平台进行准融资,有利于避免地方债务问题的再次发生。
同时,通过降息和RRR降息等宽松的货币政策,保证了整体流动性,降低了资本成本,从而缓解了市场主体经济活动的资本瓶颈。在房地产市场上,过去过度依赖房地产的老路不能再走了,但去库存化、支持内需和改善住房对稳定增长、改善民生仍有重要意义,也需要积极的货币政策。
此外,国有企业改革,特别是通过关闭和改造制造业产能过剩,将在短期内影响经济增长。此时,也需要必要的金融支持和政策来支持产业升级。在此基础上,随着新兴产业的发展,通过互联网+和2025年制造业促进产业升级也将对冲传统产业衰退对经济的影响。
总之,作者始终认为,稳定增长和结构调整需要协调,过去过分强调需求管理造成的长期经济发展困境需要彻底改变。通过改革释放制度红利是支撑中国经济增长的不竭动力,未来五年将是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加快实施财税改革、国有企业改革、金融改革、户籍改革等多项改革措施的关键时期。当然,避免过度矫正并让改革减缓经济增长不是一个好政策。今后,以积极的财政和货币政策协调和推动各领域的改革措施是最佳方式。协调稳定增长和促进改革之间的关系总是考验决策者的政策智慧。
(作者是瑞穗证券亚洲首席经济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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