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跌下来对经济的影响比涨上去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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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上半年，中国股市经历了一场过山车。有人认为，资本市场波动对实体经济的影响将在下半年出现。学者们对于由三个协会组成的小组拯救市场的效果和评估意见不一。一种观点认为，政府对市场的支持使中国经济免受了金融危机的冲击，而一些人则批评暂停ipo，命令央企不要减持上市公司股票，一系列“股市保卫战”是对市场化的强力干预。带着这些疑问，《中国商报》近日采访了著名经济学家张曙光。

股市崩盘不会威胁金融稳定

中国商报:今年上半年，中国股市经历了大幅波动。你认为这种波动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张曙光:事实上，股市的问题很明显。以6月中旬为界，上下波动剧烈。早期形成了大牛市，后期经历了大动荡。是股票市场从实体经济的表现。没有实体经济的支撑，市场前景不可能再次上升。大幅波动可能成为近期股市的常态，不利影响可能拖累经济增长。

每日新闻:有些人认为，当股市上涨时，所有的钱都流入资本市场，而不会流入实体经济，所以当股市下跌时，对实体经济的影响很小。你认为股市波动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如何？

张曙光:如果股市下跌后，整个金融活动陷入低迷，将拖累实体经济0.6个百分点。上升时，会产生影响。下跌时，它对经济的影响比上涨时更大，从5000点涨到3700点。这种波动对经济有很大影响。

第二季度，金融业国内生产总值增长17.4%，而全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长7%。在7%以内，金融业对国内生产总值的贡献率接近1.5个百分点，为21.4%。如果我们比较一下，很明显，2013年，金融业贡献了7.6%，推动国内生产总值仅增长了0.58个百分点。2014年下半年，股市开始上涨，贡献了9.9%，推动国内生产总值增长0.73个百分点。上半年，股市大幅上涨，导致金融业增加值大幅上升。今年下半年，股市下跌，金融业可能陷入低迷。假设金融业的增加值在第三季度和下半年从17.4%下降到10%，对整个国内生产总值的贡献将大大降低。这是一个直接影响，而其他间接影响没有被考虑在内。

今年下半年，Gdp增长预计将放缓至6.8%。事实上，如果增长率超过6%就好了。目前的增长完全由基础设施支撑。今年上半年，政府投资增速快于私人投资。私人投资占11.4%，政府投资占12.9%。下半年，我们仍然要依靠基础设施建设。一些地方政府往往只增加投资和项目，而很少关注运营效率和经济效益。

日报:在本轮救助中，有学者认为代表团三次会议的协调机制存在问题，未能在前期取得良好的沟通和协调。你如何评价政府的救助？

张曙光:在这次救市行动中，由于上述言论，各部门进行了协调，但我认为没有必要这样做。纵观国内政府治理，往往是每个部门各走各的路。反垄断涉及NDRC、商务部和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购买力平价由财政部和NDRC管理。拯救市场包括四个部门和三次会议。我认为有了真正有效的管理，一个部门就能解决问题。很多人和部门都容易推诿。

几天前，我观看了行业对此次动荡的压力测试。结果，由于融资去杠杆化，a股大幅下跌，给券商带来3000亿元的损失，给银行带来4000亿元的损失。我认为这些损失不会威胁到金融市场的稳定。

实体经济疲软，股市大幅上涨后必然下跌。从资产负债表和金融风险向实体经济传导的信贷渠道来看，股市震荡对实体经济的威胁很小，目前不会因股市崩盘而引发金融危机或经济危机。

中国经济学的痛点和难点

日报:你曾经说过，每一种经济理论都有其背后的社会哲学立场，但总而言之，它不过是经济自由主义和主张政府干预经济。在资本市场波动之后，中国经济理论的钟摆会向哪边摆动？你认为中国经济学的痛点和难点是什么？

张曙光:经济学背后的哲学基础是自由主义和政府干预。作为一名经济学家，你可以持有任何特定的观点，但前提是你需要真诚地相信并在逻辑上同意。现在，中国经济学的问题是，出于各种考虑，许多人有不同的观点，如果他们不相信，他们仍然会写和说。

我只想从另一个角度谈谈中国经济学的痛点和困难。我想谈谈中国经济学家如何为学习而行动，以及如何保持为学习而行动的底线。现在，对于中国经济，不要要求更高的要求。如果你能保持底线，中国经济学的痛点和困难就能得到解决。

我们的许多实践实际上已经突破了作为一个有学问的人的底线。抄袭是最严重的问题，造假、错误和名实不符的现象也非常普遍。例如，当一个作者出版一本书时，他经常请几个著名的艺术家做推荐，但是一些著名的艺术家根本不读就写推荐。

例如，在经济教育领域，许多教师每年都要参加十多次甚至更多的国防会议。许多人根本没有时间看论文，有些人只是看论文摘要来参加答辩。如果你不能仔细阅读论文和评论，你还不如少招博士生。此外，经济学论文的署名问题是博士生写论文，论文由导师和博士生共同署名，有些导师也在他们前面署名，但他们对论文没有贡献。我认为不解决这些现象就很难做好经济研究。

《每日邮报》:在中国经济学中，哪些独立思考者受到你的尊重？

张曙光:我们不仅要学习国外经济学家的理论，还要学习中国著名经济学家的思想。首先要研究的是姜树杰、张五常、杨小凯三人的思想。蒋硕杰的可贷资金金融理论、张五常的制度经济学理论和杨小凯重新发现并阐述的分工理论都对经济学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他们确实被公认为世界上杰出的经济学家。

目前，在国内的经济学家中，我认为有、、、、关、、曹正翰等。他们为中国经济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接受和采纳经济理论是一回事，但有勇气独立思考和自由表达则是另一回事。看一看上述经济学家的作品，他们不仅读了很多书，还能认真调查研究，发出自己独立的声音。

目前，中国经济学迫切需要减少对学术界的行政干预，使经济学家能够自由思考和自由表达。我认为经济学家会说错话，犯错误。然而，如果你犯了错误也没关系。只要你不采取具体行动，就应该给学术界留一个自由讨论的空间，不应该设立禁区。与此同时，学者们也需要保持他们的独立性，不仅要远离权力，还要远离金钱和公众。当然，学术界自身也存在很多问题，真正能够坚持自己的学术立场并独立实践的有良知的经济学家并不多。不是他们不想做，而是他们做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宁愿不做这件事，也不愿没有良心地去做。

《经济学家》掌握着学会做人的底线

日报:进入21世纪后，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经济研究方法和工具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你如何评价主流经济学中的分析工具对理论的影响？

张曙光:近年来，学习经济学的工具和方法发生了很大变化。可以说，改革开放后经济学领域进步最快的就是学会使用一套现代经济分析工具和方法。

然而，我认为经济学的重点仍然应该是理论和思想。没有思想，就没有工具，没有理论，就没有方法，事实上，问题是无法解决的。借助工具、方法和模型，一些经济学家利用这些数据进行一些计算，如收益、得出结论，然后撰写文章。在我看来，这和做练习没有什么不同。近年来，我们在理论思维方面没有取得很大的进步和成就。中国经济学家要想在世界经济中做出自己的贡献，站稳脚跟，就必须提出真正的新观点，创造新理论。

在当前的学术生态和思想环境下，如果仍然是“这不允许说，那就不能说”，不允许经济学家批评当前的社会现实和发表不同的观点，那就会阻碍经济思想的发展，也就不可能产生新的经济理论思想。相比之下，一些经济学家用现成的工具和方法进行一些所谓的实证分析，而不是进行意识形态和理论研究，因为这样做相对安全。

每日新闻:最近成立的当代经济学基金会致力于理论创新。你对新成立的基金会有什么建议？

张曙光:基金会致力于推进理论创新是重要的，也是必要的。为此，基金会将在未来颁发奖项，我认为首先要做的是让它变得更好。不意味着不，少就是少，不要加起来，不要为了奖励而奖励。1992年，我写了《论经济学的科学批判与评价》，对孙获得经济科学奖进行了点评，并提出了这样的观点。

第二，如果基金会要评价“中国经济学最高奖”，必须以严肃的学术批评为前提。基金会的工作应该集中在促进学术关注和发展学术批评上。事实上，只有在严肃、严肃、尖锐、激烈的学术批评和讨论中，中国经济学才能真正有所成就、有所突破、有所创新。如果你想进行学术批评，你必须仔细阅读。不读就推荐这本书不仅没有意义，而且具有欺骗性。我们没有学术批评的传统，现在也没有学术批评的风气。基金会应组织专家开展学术批评。经过评论和批评，我们可以讨论奖项。

简而言之，如果中国经济学真的想发展和创新，经济学家们必须坚守做人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