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中国建筑20年后得拆一半

来源：大中时尚周刊作者：杜学君更新时间：2020-09-11 02:42:3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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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4月8日，安徽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全国行动之前发布了一项紧急通知，要求该省重点调查六类危险建筑，包括:破旧的公房、已使用20多年的砖混(砖木)结构房屋、尚未解决的危险房屋、倾斜开裂的墙壁、大面积突然脱落的灰泥或新出现的门窗突然不能自由开关的房屋等。

陈淮：中国建筑20年后得拆一半

其中，第二类危险建筑就像奉化的住宅建筑的特点。旧住宅建筑的安全风险从何而来？

旧建筑中有许多隐患

鞠婧社区的第29栋住宅楼是东西向的，有五层三个单元。4月4日9点左右，西区一个半单元的15栋房屋突然倒塌。这座砖混结构的建筑于1994年7月竣工，将在20年后死去。

据新华社报道，该危险建筑已于2013年被确定为丙类危险建筑。由奉化房地产公司开发，香山一号楼建造，由奉化设计院设计。

根据2000年颁布实施的《危险房屋鉴定标准》，房屋危险性分为四个等级。其中，丙类危险建筑是指某些承重结构的承载力达不到正常使用要求，发生局部危险，构成局部危险建筑；D级危险建筑的承重结构承载力不再满足正常使用要求，整个建筑处于危险之中，构成了整个危险建筑。c类危险建筑物只要加固，就需要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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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以前，在指标不足、资金不足、材料不足的恶劣条件下，中国的建设政策是适用性和经济性的。早在2000年前，古罗马建筑师维特鲁威就提出了建筑的三个基本原则，即“实用、坚固、美观”。“坚固”原则的缺失也与旧建筑的安全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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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原建设部在20世纪80年代进行的一项调查，中国大多数工业建筑需要在25-30年内进行大修，恶劣环境下的建筑使用寿命只有15-20年。

1980年，在国务院正式推出商品房后，城市住宅迅速发展。据原建设部统计，从1979年到1990年，中国城市住宅建设累计投资是前30年的6倍以上，新建住宅面积是前30年的近3倍。

然而，这一时期的住房建设标准很低，许多项目甚至不符合建筑标准。当时，整个审批、工程监理、验收和质量控制体系还不完善。例如，《建筑法》于1998年生效，国务院于2000年1月通过并实施了《建设工程质量管理条例》。直到2001年，中国才首次将普通住宅和建筑的设计使用寿命确定为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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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大学建筑与房地产研究所所长李告诉《财经》，目前大多数危险的旧建筑都是砖混结构。这是因为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在中国，六层或六层以下的住宅建筑几乎都采用了砖混结构。

建筑结构就像一个人的骨架，支撑着整个建筑。与今天的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不同，砖混结构由大部分砖墙和一小部分钢筋混凝土支撑，适用于低层或多层建筑。对于砖混结构和框架结构的优缺点，中国工程院院士、北京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总顾问马说:“不能一概而论，关键在于设计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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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混结构的最大特点是承重墙体一旦损坏，将危及结构安全。北京市计委高级工程师沈金珍告诉《财经》记者，旧楼业主的更换周期大大缩短，频繁的装修会对建筑结构造成破坏。

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的全国调查中，涉及拆除或改变主体结构或明显增加负荷的房屋装修也是主要目标之一。2012年底，宁波市徐戎村发生一起住宅倒塌事故，造成一人死亡。宁波市政府发布的调查报告显示，几乎每一层倒塌房屋都存在拆除和改变承重墙、违章建筑、改变房屋使用性质等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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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房屋的工程质量也存在一些问题，如一些结构材料强度不够，防水层施工不规范，墙体砌筑砂浆抗压强度不合格等。它可以被描述为先天性缺陷和获得性疾病。

奉化的倒塌建筑只有20年的历史，这扩大了旧建筑的范畴。在此之前，一些城市旧住宅区的改造在20世纪90年代就已经开始。以北京为例，2012年进行的旧住宅区综合改造仅针对1990年以前的建筑，仅针对1980年以前的旧建筑进行抗震鉴定，不符合标准的进行结构抗震加固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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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划分的依据是，中国在1978年才明确规定在设计房屋时必须考虑抗震设防措施，加上两年的建设期，可以估计1980年以前建造的许多房屋不符合抗震设防标准。

解决危机的三种老房子

2014年1月，鞠婧小区住宅楼被认定为丙类危房，建议进行加固。2月下旬，锦屏街道办事处确定加固工程费用初步预算为450万元，并开始与居民就费用分摊进行沟通协商。同时，它向建设局报告了该计划，询问可行性。然而，由于双方未能就分摊比例达成一致，危机救援计划被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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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于1970年代和1980年代的房屋接近50年的设计寿命，可能会进入问题高发时期。”东南大学土木工程学院建筑工程系教授王秀新认为，使用30或40年后，有必要进行体检。

旧建筑大致有三种类型:有标准设计，后期采取了抗震加固措施；按照规范设计，但尚未被地震加固；也没有正式的设计。

最危险的是第三类。在房屋的原设计中，抗震和耐久性不足，甚至没有正规的设计来节约设计成本，施工质量得不到保证。这种情况在县以下的乡镇和村庄以及城市的私人住宅和村庄很常见。"没有正规的设计或低劣的施工质量，旧建筑的安全很难保证."根据王秀新的分析，这种老建筑风险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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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全国各大城市都开展了旧住宅区改造，吸收了一类旧建筑的风险。以北京为例，到2015年底，对1582个旧住宅区进行抗震加固和节能改造，采用专项资金加社会资金的方式，其中市级财政投资100亿元。

事实上，房子的设计使用寿命不同于食物的保质期，一旦超过设计使用寿命，就不是不适合居住的。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此时只有建筑结构的材料性能会降低，如果维护和修理得当，结构的老化期会延迟。第二类为未进行抗震加固的旧建筑，其改造受困于产权和资金来源:以个人(或非公有单位)产权为主的旧建筑抗震加固费用是否应由财政支出全额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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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化大楼倒塌后，根据人民网舆情监控室的数据，26%的网民认为“政府责任不可推卸”。有媒体评论说:“在大楼倒塌之前，奉化市有关部门和当地街道办事处总是宣称房子只需要加固，他们不愿意政府全面加固。他们对这起事故负有明显的道德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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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逻辑与现行的《城市危房管理条例》相悖。根据规定，经鉴定的危险房屋必须按照鉴定机构的建议进行处理，所发生的费用由房屋所有人承担。此外，如果存在未经检查或损坏的风险，且评估机构认定房屋存在危险且未采取有效措施解决，一旦发生事故，房屋所有人应承担民事或行政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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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实中)它不能被强制执行。目前，在国家一级还没有关于房屋安全鉴定、加固和拆除危险建筑物的强制性规定。此外，评估和加固需要资金支持，政府没有这么多资金。”王秀心说道。

香港的经验可以借鉴。2010年1月29日，位于红码头围路的一座55年的危楼在数秒钟内倒塌，造成4人死亡，2人受伤，震惊了整个香港社会。

这座大楼六年前收到了维修订单，业主一直在拖延。根据香港的法律法规，及时维护和维修建筑物是每个业主的责任。不过，当时的《建筑物条例》只规定所有私人楼宇均适用于该条例，而没有法例强制业主履行上述责任，导致业主一般只会在问题严重恶化时才主动进行维修。此外，住在旧楼的居民大多是房客，很难支付建筑检查和维护费用。因此，即使香港政府提供各种资助计划，回应者也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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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发生后，香港屋宇署随即展开全面检查，目标是香港约4000幢1960年前建成的楼宇。立法会亦已加快讨论有关规例，以便尽快实施强制性验楼及验窗计划。2012年，香港实施了强制验楼计划，明确规定了私人业主和政府的责任:政府监管不可缺位，业主应承担建筑维护和修缮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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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协助业主维修楼宇的服务亦已设立。例如，民政事务总署在2011年推出一项专业顾问服务计划，为“三幢没有业主立案法团、没有居民组织、没有管理公司”的旧楼及低租金楼宇提供服务，包括逐户探访、协助联络及组织业主成立法团，以及申请各项楼宇维修资助计划及贷款。如业主未能组织所需的维修工程，屋宇署可安排政府承办商进行所需的维修工程，并在工程完成后，向业主全数收回建筑费用、监督费及不超过20%的附加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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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奉化，一些尚未倒塌的建筑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4月7日，锦屏街鞠婧社区29栋未倒塌的建筑被拆除。同时，在全市范围内也开展了危旧建筑的应急调查。

目前，奉化市公安局已依法对涉嫌重大工程安全事故罪的三名施工直接责任人采取强制措施，其中刑事拘留二人，取保候审一人。针对住宅开发建设中的主要环节，如工程承包、勘察、设计、工程施工、质量监督、工程验收等，以及工作中可能出现的失职行为，奉化市成立了由相关职能部门和专家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和工作组。今后，政府将向责任主体寻求赔偿，以确保实际赔偿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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