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工资的正面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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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从工资的角度来看中国产品的质量，我们会有一个全新的认识。中国产品质量总体水平相对较低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劳动力的工资水平较低]

[当企业中不同岗位员工之间的工资差距约为8倍时，此类企业的产品质量会更好(当然，当工资差距超过8倍后，质量会呈现下降趋势)。]

在当前经济低迷的情况下，一个常见的社会指责是中国劳动力红利的消失是一个重要原因。简而言之，劳动力的工资已经上涨，所以企业无法赚钱。如果按照传统的经济模型来理解，这种分析是完全正确的。

在过去的30年里，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廉价劳动力的几乎无限供应。然而，劳动力的工资能永远保持在低水平吗？这样老板们就可以创业赚钱，只要他们圈出一块土地，放入几件设备，以极低的工资工作。事实上，这种日子已经过去了，中国劳动力的工资增长早在2002年就开始了，这是由劳动力的供求关系决定的。我国劳动力每年减少约300万人，长期以来每户出生率仅为1.5左右。根据这种供求关系，劳动力的工资肯定会上涨。因此，如果企业家仍然想继续依靠劳动分红来经营企业，最好的政策是尽早关门。

我们现在要讨论的问题是:加薪是好事还是坏事？目前，似乎主流观点认为这当然是一件坏事，因为没有低工资，就没有产品的竞争优势。然而，我们可以看看这个世界。无论是一个强大的国家还是一个有竞争力的企业，一个普遍的现象就是劳动力的工资很高。可以看出，工资上涨既是必要的，也是好事。这个判断的理由是什么？为什么工资高的企业更有竞争力？

张成和我最近发表了一篇论文，“内部工资差距对产品质量的影响”。本文使用的数据是2015年中国企业-员工匹配调查的结果。通过对不同企业的详细数据测量和分析，证明内部工资差距对产品质量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也就是说，当一个企业中不同岗位员工之间的工资差距约为8倍时，这类企业的产品质量会更好(当然，当工资差距超过8倍后，质量会呈下降趋势)。事实上，这种现象的原因很容易解释，那就是产品的质量主要是由人制造的。每个人都认为工匠非常重要，但我们应该知道，“工匠”只能通过长期的人力资本投资来创造。如果一个工匠的工资很低，他真的能发挥他的技能吗？一旦没有好的技能，怎么可能有好的产品质量？因此，企业要想获得好的质量，就需要给工匠高工资的激励，然后让他们制造好的产品。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工匠的高工资也将对那些非熟练的非工匠形成示范效应，并鼓励这些人竞相提高自己的技能，从而获得工匠的高工资。这样，工资就形成了良好的激励，促使工人不断提高技能，然后生产出高质量的产品。

事实上，本文解释了上述世界普遍现象。一些国家工资高，他们有能力投资人力资本。高水平的人力资本有助于生产高质量的产品，最终通过高质量的产品获得高利润。这是发达国家基于工资的解释，也是这些国家拥有高质量产品的原因。

如果我们从工资的角度来看中国产品的质量，我们会有一个全新的认识。中国产品质量总体水平较低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劳动力的工资水平较低。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预期，中国产品质量的整体水平在未来将会加快，而重要的原因是劳动工资的增加。如果你将劳动工资视为成本，你会对当前劳动工资的上涨感到恐慌；如果你把劳动力的高工资看作是对人力资本的投资，你会乐于接受工资的增加。因为工资是对劳动力的最好激励，有了高工资，工人不仅可以投入自己的人力资本，还可以有更好的内在意识来生产质量更好的产品。

事实上，老福特在上世纪初就掌握了工资之谜。虽然福特汽车公司雇佣的工人的工资比同行业高1~2倍，但福特汽车公司的劳动生产率在同行业中也是最高的。诀窍在于，老福特给的高工资让工人珍惜他们的工作，从而降低了企业管理工人的成本，并给工人更高的生产热情。

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中国缺乏有效的质量激励。

从供给方面来说，作为生产要素，工人的工资很低，因此不可能投资于自己的人力资本，也没有良好的劳动技能来生产更高质量的产品。同时，过低的工资也可能导致巨大的道德风险，即工作中的懒惰，从而增加企业的监管成本，甚至形成负激励的恶性循环。

从需求方面来说，消费者给出的价格太低，使得企业无法实现高质量和好价格。高质量的供应总是被买方压得和低质量的产品一样，这迫使企业放弃生产高质量的产品而生产劣质的产品。市场上大量的坏账赶走了好钱，导致企业采用低质量、低价格的商业模式。

当然，高工资不是绝对的。首先，它们取决于市场上的供求关系；第二，它依赖于高工资的投入和产出。高工资不等于养懒人，也绝对不是没有产出的单向投入。

为了使中国的质量达到一个高水平，有必要有很高的激励，其中一个重要的激励就是提高劳动工资。

(作者是武汉大学质量发展战略研究所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