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福林：把握好金融创新与金融稳定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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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全面深化改革为空金融创新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金融创新是创造和推广新的金融工具、新的金融技术、新的金融机构和新的金融市场的行为。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明确提出，要完善金融市场体系，鼓励金融创新，丰富金融市场层次和产品。加快金融创新是现阶段全面深化金融领域改革的内在要求，也是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促进经济发展转型的有力杠杆。

进一步提高资金配置效率。目前，我国金融资源配置普遍不平衡，实体经济仍存在“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战略性新兴产业、绿色环保、城镇化、小微企业、“三农”等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的资金需求没有得到很好满足。金融体系应着眼于更好地支持经济结构调整和发展方式转变，并在时间和/或时间上更有效地分配资金。具体来说，可以概括为“四个新”:推动新业务，满足小微企业、“三农”和中西部地区不同客户的不同金融需求；开发新产品，拓宽抵押物范围，缓解实体经济融资困难；创新资产证券化业务，盘活存量，充分利用增量；创新金融服务渠道，不断提高金融服务便利性。

更好的实现价格发现功能。目前，随着我国商品价格的放开，资本价格和资源能源价格仍然受到一定的控制。随着经济金融各个领域自主定价的不断完善，能否形成合理有效的价格影响并决定着市场能否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这就要求不断推进利率市场化等金融改革，有效完善发行和交易机制，创新交易品种，培育完善的市场基准利率体系。发展期货、掉期和期货等衍生品市场，引导金融资产和商品的合理定价。金融机构应加快完善内外部定价机制，提高差异化和精细化定价能力，使价格更好地反映资本供求关系。

更好地满足金融消费者的需求。目前，中国老百姓的投资渠道主要是存款、股票、基金、银行融资等。相对有限。仅靠现有的市场产品难以有效满足金融消费者对风险和收益的多元化配置要求。许多基金通过表外融资和私人贷款，变相投资于房地产等过热领域。银行业机构应关注消费者需求，创新理财产品，拓宽投资渠道。创新技术手段，用更便捷的方式扩大金融服务的覆盖面、公平性和可及性，使金融改革和发展的成果更好地惠及所有地区和所有人。

有效改善风险管理。一方面，深化改革开放有利于增强经济活力和竞争力，另一方面，也将使企业、金融机构等微观主体面临一些新的不确定性。例如，汇率市场化和资本账户可兑换意味着汇率波动性增加，中国金融市场更容易受到国际金融市场波动的影响。在“走出去”的过程中，中国企业和金融机构将不可避免地承担更多的外汇风险和国家风险，风险管理的需求将大大增加。截至2013年6月底，全球场外衍生品市场的名义价值已达到近700万亿元，利率、汇率和商品衍生品市场发展迅速。金融机构应充分发挥自身在风险管理领域的专业能力，创新相关金融工具，加强自身风险管理，降低业务风险。

促进银行机构的发展和转型。目前，银行机构粗放型经营模式难以为继，发展和转型迫在眉睫。中国的经济规模很大，不同地区的发展不平衡。不同的经济实体有不同的财务需求。他们不仅需要大型综合性国际银行，还需要特定领域或地区的银行，善于打造专业化、本土化的银行。一方面，银行机构应结合市场需求和自身优势，进行差异化创新，改进业务模式，形成新的利润增长点，塑造核心竞争力。另一方面，银行机构也应通过创新实现管理转型，完善公司治理，科学设置激励考核制度，提高管理效率，增强转型发展的内生动力。

同时，全面深化改革将不断消除制度和制度障碍，为金融创新提供更好的制度基础。例如，随着土地制度改革的深入，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宅基地使用权和林权等新的担保方式将会得到更多的应用，增加相关主体的资金可获得性。全面深化改革还将促进劳动力、知识、技术、管理和资本的活力，使金融业在产品、渠道和商业模式上呈现出新的面貌。互联网金融的迅速发展证明，金融与技术的融合为金融创新提供了新的土壤。

其次，金融创新的风险不容忽视

金融创新是一把双刃剑，既能促进经济和金融发展，也可能带来新的金融风险。在这场国际金融危机中，过度的金融创新和滞后的风险管理是导致危机的重要原因。

金融创新意味着进入新的领域，容易带来新的风险。在金融创新中，金融机构经常从事不熟悉的业务，使用新的流程，建立新的渠道，接触不熟悉的客户。当一个创新的产品和业务出现时，其好处往往很容易确认，但如何识别和量化风险往往没有先例。由于确认的收益和风险之间的不对称性，金融机构在创新过程中很容易提高风险偏好。例如，2004年，银行和评级机构将次级抵押贷款的预期损失率设定为4.5%，但事实上，危机后次级抵押贷款的实际损失率是这一数据的几倍。

金融创新产品发展迅速，日趋复杂，增加了风险的复杂性。在国际金融危机之前，金融衍生产品的规模极度膨胀，设计变得越来越复杂，往往被复杂的数学模型所估价。很难定价，也缺乏必要的透明度。此外，其基本资产的质量缺乏有效管理。经过多次打包，创新型衍生品越来越脱离实体经济的需求，投资者很难理解其结构和风险链。与此同时，风险管理的责任并不明确，许多金融机构也不清楚他们在这些产品上承担了多少风险。结果，风险的复杂性、突然性和传染性大大增加。

一些金融创新旨在监管套利，这增加了风险的隐蔽性。事实上，监管套利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钻空子”,主要是指金融机构利用监管差异和模糊领域，选择按照相对宽松的标准进行展示，以降低监管成本，规避监管，获得超额回报。这种监管、会计、税收等制度的套利行为对经济和社会的附加值很小，但却使风险更加隐蔽。甚至有一些组织打着创新的幌子从事非法集资和其他非法活动。这些监管套利行为超出了监管范围，其风险性质和规模难以确定，增加了金融市场的不稳定性和金融风险，严重阻碍了公平竞争，削弱了监管的公信力，应引起高度重视。

一些金融创新脱离了实体经济的需求，这往往会增加系统性金融风险。近年来，国际金融创新的一个重要表现是影子银行的快速发展。2007年，主要发达国家影子银行体系规模达到60万亿元。一些处于监管体系之外的影子银行产品并非出于实体经济发展的需要。实质上，它们是参与者获取超额利润、进行监管套利和“自娱自乐”的平台，成为国际金融危机迅速深化和蔓延的重要载体。近年来，中国的金融体系一直在稳步运行。作为传统银行体系的有益补充，影子银行在服务实体经济、丰富居民投资渠道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然而，有必要考虑潜在的系统风险。要增强大局意识和紧迫感，在发挥金融创新积极作用的同时，最大限度地降低负面影响和系统性风险。

第三，更好地把握金融创新与监管的平衡

中国金融市场发展仍处于“新兴+转型”阶段，金融监管部门不仅肩负着防范金融风险、维护金融稳定的责任，还面临着推进金融创新、促进经济金融良性互动和可持续发展的任务。这两个角色之间有一些冲突和内在的一致性。监管者应把握金融创新与监管的平衡，鼓励与规范并举，培育与风险防范并重。

金融机构在金融创新中应践行四项原则。首先，我们应该专注于服务实体经济。我们将把更好地满足实体经济的有效金融需求作为创新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防止金融行业的监管套利或自我循环。第二，法律合规意识和健全管理应贯穿于金融创新的全过程。在创新过程中，要“有良好的法律意识，行为规范”，遵循良好的监管要求和会计准则，按照“实质重于形式”的原则进行会计和风险管理。第三，必须与自身的风险管理和控制能力相匹配。金融机构应在自身风险管控能力范围内开展金融创新，充分识别和控制新产品和新业务可能带来的风险，发挥好风险第一道防线的作用，切实承担风险管理的主体责任。第四，必须保护金融消费者的合法权益。金融创新产品的结构应清晰易懂，信息披露应真实全面，有利于消费者充分了解风险，维护自身权益。

监管者应不断提高金融创新的监管效率。金融监管规则一般是根据现有的金融业务并按照法律规定制定的。金融创新由于其新的形式和新的特点，很难被现有的监管框架所涵盖，这就对监管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面对金融创新的挑战，监管者不仅要简化管理和分权，还要简化行政审批程序；根据金融创新的风险特征，应不断完善监管工具，提高审慎监管标准，加强持续监管。完善相关风险监管指标体系，扩大风险监管范围，提高复杂创新金融产品、模型评估和系统性风险领域的专业监管能力。

积极探索动态监管框架。对于新的金融形式，监管者应及时全面地分析其业务模式和风险特征，把握监管边界，在可控风险的基础上确定金融创新的适度容忍度。监管机构应不断评估金融创新的发展趋势、影响程度和风险水平，采用不同的监管方式，并根据评估结果进行动态调整，构建多层次、有针对性、有效的监管框架。存在一个适当的试错空，它为金融创新提供了积极的激励，避免了抑制银行的创新自主性和灵活性；此外，我们应该了解整体情况，以确保风险可以得到控制。

重视金融创新的系统性影响，加强宏观审慎监管。对于金融创新，我们不仅要从单个机构的角度看其风险特征，还要跟踪风险传染链，分析风险外部性。实践表明，金融创新越活跃，金融市场越发达，就越有必要加强跨部门金融监管的协调。目前，许多金融创新产品具有跨市场、跨行业的特点，金融监管机构应保持高度的风险敏感性，加强监管机构间的信息共享和监管协调。做好系统性风险监控和预警工作，及时采取必要的监管措施，防范和化解潜在系统性风险。

严格市场纪律，严格查处金融创新中的违法行为。金融创新应以合法性和合规性为基础，不应超越法律和监管的“红线”。监管机构应维护良好的市场秩序，防止非法监管套利，严厉查处创新中的违法行为，督促银行遵守创新。对于不合规的金融创新，金融监管者必须及时说“不”。

(作者:党委书记、银监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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