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一洋：地方国企可由管资产转向管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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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月18日，“越秀集团羊城晚报财富论坛”开始第一场讲座，广东省政府发展研究中心主任王一洋应邀就十八届三中全会后地方国企改革的新思路和新机遇发表演讲。在分析了英国、新加坡等国国有企业的管理和改革经验后，王一洋说，国有企业只是企业存在的一种形式，是实施国家政策的一个渠道。在他看来，“与其握紧拳头，不如张开手指。”地方国有企业应该继续深化改革，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情，从管理资产转向管理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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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有企业是实施国家政策的唯一渠道

“过去，我们夸大了国有企业在社会主义经济中的重要性。似乎国有企业越多，社会主义性质就越明显，但事实并非如此。国有企业不仅是社会主义国家独有的，在资本主义国家也很普遍，而且非常强大。”王一洋直言不讳地说，实践告诉我们，国有企业只是企业存在的一种形式，是实践国家政策的一个渠道。为了提高国有企业改革的质量和竞争力，国有企业的比重不应作为“资本和社会的姓”的标准。他说，改革前，英国国有企业占总经济产出的30%以上，现在法国国有企业接近40%，但它们仍然是资本主义国家，所以不要把国有企业改革提升到意识形态。

王一洋说，中国改革开放后，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的结合解放了生产力，产生了巨大的力量。经济连续30年保持9.8%的年均增长率。经过30多年的发展，特别是1992年市场经济目标提出后，国有企业学会了如何应对市场经济的浪潮，成为市场经济的强有力竞争者。总的来说，国有企业已经融入市场经济，其影响力和竞争力越来越强，这证明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道路是可行的，国有企业可以成为市场平等竞争的主体。

国有企业作为主体意味着垄断？地方国有企业和中央企业有什么区别？王一洋说，谈到国有企业，很多人会想到中央企业和垄断。但事实上，除了垄断行业，国有企业也有大量的一般竞争性行业。目前，中国有157家中央企业，垄断企业很多。然而，大多数地方国有企业属于竞争性行业，只有在市场经济中与其他企业竞争，才能生存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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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有企业最早的改革发生在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

王一洋表示，2008年后，在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下，中央企业再次遭受巨额亏损，这也是我们应该进一步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原因。但事实上，国有企业改革不仅仅是社会主义国家的问题。事实上，最早的国有企业改革是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最典型的是英国。

从1945年12月起，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工党在英国执政，推行国有化政策，通过公有制改变英国经济布局。到20世纪70年代，英国国有企业占总资产的30%，国有企业在经营中逐渐出现问题，许多国有企业亏损，成为沉重的负担。1979年，玛格丽特·撒切尔开始实施“小政府、大社会”的模式，并将国有企业私有化。首先，政府取消了对工商业的直接干预，国有工商业私有化。最具利润潜力的行业，如天然气、电力和通信，被私有化，最困难的亏损企业，如铁路，在主要政府上台时被出售，使英国成为“欧洲病人”和现在具有可持续竞争力的国家。

王一洋得出结论，英国国有企业改革有三个目标。首先，改革是为了提高国有企业的效率；二是改善企业与客户的关系，提高服务质量；第三是扩大资本市场，即扩大资产所有权在英国人口中的分配，而不是如何从出售国有资产中获得最大的财务利益。同时，英国国有企业改革有三个明确的任务。一是重组产业结构，引入竞争机制，增加企业管理的透明度，使企业能够适应国际公开竞争；二是行业管理体制改革将政府与行业分开，不直接干预行业生产经营，建立相对独立的政府监管机构；第三，坚持先盈利后销售，采取分阶段推进的措施。

此外，新加坡的国有企业改革也以其独特的管理模式而闻名。以淡马锡控股集团为例。成立于1974年，由新加坡财政部全资拥有，是新加坡最大的国有控股公司。它代表政府行使国有资产股份的管理和运营权，通过持股直接管理23家国有企业，间接控制2000多家企业，在金融、电信、媒体、能源、公用事业基础设施项目、交通运输和物流等方面取得了巨大进展。截至2013年3月31日财年，淡马锡的投资组合价值已增长逾600倍，从成立之初的3.54亿新加坡元增至2150亿新加坡元，这在世界上是罕见的。王一洋说，这主要是因为新加坡的国有企业改革解决了四大弊端，即国有企业的惯性、国有企业经营者的素质和积极性、政府对国有企业的过度干预和政府对国有企业的监管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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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国有企业可以从管理资产转向管理资本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坚持和完善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发挥国有经济的主导作用，不断增强国有经济的活力、控制力和影响力。在王一洋看来，这不是拒绝国有企业，而是让它们变得更好。

王一洋说，深化地方国有企业改革，首先要完善国有企业产权制度，完善现代产权制度，做到所有权清晰、权责明确、保护严格、流转顺畅，完善产权保护制度。在明晰产权的基础上，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和非公有资本可以交叉持股、相互合并或双向进入，使更多的国有经济和其他所有制经济发展成为混合所有制经济。他建议，在广东省国有企业改革中，省级二、三级国有企业可以列一个名单，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也应该列一个名单，然后这两个名单应该对接。

王一洋认为，借鉴新加坡国有企业淡马锡的改革经验，应该改变过去地方国有企业以资产管理为主的管理模式。例如，淡马锡专注于管理资本，而不是专门管理企业运营。它经常买卖企业。新改革一方面要加强以资本经营为主的国有资产监管，建立一批国有资本经营公司，支持符合条件的国有企业重组为国有资本投资公司，通过国有资本的参与、持有和退出实现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哪个公司有发展前途？在参与股票、通过资本持有和经营到一定程度后，我们相信其利润将会下降，我们可以退股出售股票，投资到我们应该投资的地方。”另一方面，我们应该有所作为，重点提供公共服务，发展重要的前瞻性战略产业，保护生态环境，支持科技进步，确保国家安全。

同时，去行政化也是国有企业改革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进一步深化改革要求政企分开、政资分开。完善运行协调、制衡有效的公司治理结构。建立职业经理人制度，充分发挥企业家的作用，使内部经理人可以上可以下，员工可以进出，收入可以增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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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国有企业改革转型升级的新路径

在明确改革方向后，地方国有企业必须考虑什么样的改革路径？对此，王一洋给出了自己的分析。

1.向产业链两端发展

“产业链的上游是R&D、设计和标准，而下游是品牌建设和营销渠道。我们必须延伸到两端。”王一洋透露，制造和加工的一般利润率是5%-10%，但在研发和设计的基础上，空的利润率很大，尤其是品牌和营销，而且利润率更高。因此，国有企业改革要向两头延伸，大力发展生产性服务业，提高服务业附加值，形成制造业和生产性服务业的有机结合。

2.价值链的高端

“延伸到‘微笑曲线’的两端，重点关注价值链中附加值较高的环节，将附加值较低的环节外包出去，实现从价值链低端向高端的过渡。”王一洋表示，上下游附加值形成的“微笑曲线”相对较高，而中间附加值相对较低。因此，国企改革应该加大对R&D的投资，从设计、品牌和知识产权，从加工制造到设计创意，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

3.通过信息化改造传统产业

信息化开启了工业发展的新时代。以王一洋为例，微软、英特尔、谷歌、facebook、苹果等企业在十几二十年前都是中小企业，但乘坐信息班车一下子就变成了世界企业，而底特律汽车城、柯达等巨无霸在没有乘坐班车的情况下被淘汰出局。为什么中国经济能在这20年里快速发展？也就是说，我们赶上了信息巴士。传统产业，包括金融、文化和出版，如果不使用信息化就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在信息时代，地方国有企业应通过信息技术改造传统产业，产生新的业态和新的商业模式，实现制造业服务和服务业现代化，提高产业竞争力。

4.实施资本管理战略

“我们不能太现实，我们必须学会聪明，我们必须走资本运营的道路，以获得非凡的发展。”王一洋说，许多广东企业专注于生产产品，许多企业家认为生产产品是可行的，但生产出来的产品卖不了多少钱。美国可以通过资本运营、服务业和文化创意产业赚很多钱。“一个阿凡达卖了20多亿美元，相当于十几架波音737的价格。”

因此，国有企业改革升级应注重资本运营，合理调整资本与债务的比例关系，可以通过重组、兼并、参股、合资合作、联盟、租赁转让和无形资产运营等方式进行。

5.实施创新驱动战略

企业创新可以理解为三个层次。首先，技术创新促进企业的突破性发展，分为原始创新、集成创新和消化吸收后的创新。例如，苹果手机的技术创新不是原始创新，而是集成创新。平板电脑技术、触摸屏技术和摄像头技术都是原创技术，但所有功能都是通过集成集成的。二是通过管理创新激发企业的新活力。例如，沃尔玛通过管理创新。过去，商店的经营模式是顾客和销售人员之间的一对一。现在，沃尔玛的一名销售人员可以照顾100名顾客，并且通过仓储、全球采购和全球会计已经跻身世界500强。第三，通过制度创新提升企业综合竞争力。王一洋说，我们在未来30年的发展仍然取决于三项创新。技术创新需要管理跟上，管理创新需要制度机制跟上，从而促进国有企业的发展。

6.实施“走出去”战略

2008年的美国金融危机和2010年的欧洲债务危机，与此同时，日本经济也经历了20年的衰退。王一洋说，在这种新格局下，中国经济的影响力逐渐增强。过去我们注重引进，但现在我们在引进的同时走出去，建立开放型经济新格局。过去，我们不能收购外国企业，但现在他们面临经济危机，所以愿意出售是我们走出去的最好机会。我们应该抓住在欧洲发展的机遇，形成引进和走出去相结合的路线，包括通过海外并购提高国际竞争力，通过海外资源开发建立全球要素保障，在海外建立产品营销网络，形成全球产业链。

此外，王一洋建议，广东的海外工业园区可以通过“组团出海”来建设。以新加坡为例，由于中国企业众多，新加坡企业产业园已经建立，这也是“带一群人出海”。我们还应该促进企业的国际化。“走出去，培育本土企业，与一大批国际化企业共同成长”。

精彩的谚语

传统产业不是不能赚钱，而是在哪个环节赚钱。在产业链的高端，他们也可以通过关注品牌、知识产权和设计赚很多钱。

在经济快速发展的过程中，日本和韩国在二三十年间培育了大量的国际公司。遗憾的是，中国在20年或30年的经济快速发展中没有培养出国际企业。

如果整个国有企业都是行政化的，企业肯定经营不好。关键是去行政化。是否有行政层级对企业来说不是很重要，但是否有去行政化对企业有很大的影响。

精彩的问答

问:国有企业改革提到设立国有资本经营公司和国有资本投资公司。他们和大型省级团体的最大区别是什么？

王一洋:一个是资本运营，另一个是资产运营。省级大型集团在现有基础上创造条件或在更好的条件下逐步开展资本运营，以完善国有企业的弹性机制，这就需要资本的进入和退出。过去，资产形式现在变成了资本形式，以加强控制。在现有基础上，合格企业应逐步减少资产运营，增加资本运营，增强影响力和控制力。

问:混合所有制发展后，会出现新的问题，如混合所有制的民间资本是否愿意投资粤东、粤西一些亏损的公路项目，如何协调？

王一洋:如果产权清晰，没有问题。有些道路可以在投资后出售，这并不一定意味着投资和经营是同一法人。包括一些道路，更多的资本可以出售用于资本运营，然后该项目可以由其他法人运营，就像英国国有企业的情况一样。当然，这是一个过程，将管理资产转化为管理资本，有条件的人可以走这条路。我们还应该考虑财产权能否得到有效保护。如果一条高速公路继续修建，需要20到25年才能收回成本，这太长了，我们该怎么办？另外，目前对于公益投资，如果国有企业投资，政府会给予补贴。私营公司投资政府补贴吗？还必须进一步创造条件，加强对这些投资的保护。

问:中央政府提出了企业预算管理制度。民营企业的优势是灵活多变的管理体制。那么，如果国有单位也实行这一制度，会不会限制资本的自由权力？

王一洋:如何灵活运用这种预算，下一步就是按照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政企分开，放权给企业，按市场需求运作。赋予企业自主权，企业应该根据市场需求进行配置，这是下一步改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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