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远征：人民币国际化有真实的国际需求

来源：大中时尚周刊作者：杜学君更新时间：2020-11-09 18:31:4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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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嘉宾”:中国银行首席经济学家、著名金融专家曹远征，经济学博士，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生导师，国家特殊津贴获得者，原中国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经济体制改革研究所常务副所长，外国经济体制司比较经济体制司司长；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所比较经济制度研究室副主任。

曹远征：人民币国际化有真实的国际需求

第三节人民币国际化有现实的国际需求

“花”:2008年的国际金融危机暴露了现行国际货币体系的缺陷，主要发达经济体不同程度地遭受了重大损失，为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留下了发展的空。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综合国力和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迅速提高，这一趋势还将持续一段时间。目前，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最大贸易和储备国、第二大债权国，为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基础。

曹远征：人民币国际化有真实的国际需求

金融:既然很多条件都不具备，为什么世界上一直使用人民币？

曹远征:这是所有讨论的核心问题。答案是，如果人民币国际化的国内条件不具备，就必须有迫使人民币国际化的国际需求。在许多国内讨论中，后一个条件经常被忽视，那么国际需求在哪里？我们经常把国际需求视为投机需求。我不否认，但确实有需求。亚洲金融危机后，当人们讨论全球金融问题，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尤其是亚洲国家的金融问题时，他们会发现一个货币原罪。什么是货币原罪？它体现了三种错配，第一种错配是货币错配。就亚洲而言，亚洲国家之间的贸易非常大。迄今为止，亚洲国家间的贸易占整个亚洲地区对外贸易的50%以上。然而，第三方货币，主要是美元，被用作支付、估价和结算的手段。这意味着一旦美元出现问题，亚洲国家就无法做生意，这就是货币错配的问题。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期间发现了问题，但2007年的金融危机变得更加严重。亚洲没有发生金融危机，但由于美元流动性不足，亚洲国家之间的业务无法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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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不匹配是术语不匹配。亚洲是一个发展中地区，经济增长非常强劲，需要大量的长期资本投资。然而，流入亚洲的资本是短期资本，这导致了短期资本和长期资本的不匹配。当短期资本遇到麻烦时，会影响长期经济增长，甚至短期宏观金融稳定。15年前，亚洲金融危机就是这样发生的。国际资本的突然流动给中国造成了严重的宏观经济困难。所有亚洲国家都遇到了这个问题，这是由期限错配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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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大的错配是结构性错配。亚洲是一个经济快速增长的地区，由于文化习俗等因素，储蓄率相对较高，但金融基础设施相对落后，金融市场相对不发达，因此其储蓄基本上被动员到发达的金融市场。发达金融市场吸收资金，然后投资于亚洲，这被称为结构性错配。最大的表现之一是，所有亚洲国家都是外汇储备国，它们都是拥有最大外汇储备的国家，但所有外汇储备基本上都放在美国市场，它们基本上是美国债务的主要买家，这意味着储蓄被它们调动起来。另一方面，亚洲国家大量依赖外国直接投资，而这种直接投资也来自西方，即储蓄被转移到海外，然后又回流到该地区，这是一种结构性的错配。

曹远征：人民币国际化有真实的国际需求

人们在十多年前的亚洲金融危机后发现了这些错配，呼吁纠正这些错配已成为改变国际货币体系的最基本要求。要纠正这种状况，核心问题是降低对美元的系统性依赖，而要降低对美元的系统性依赖，就必须实现本币化的过程。在亚洲，亚洲金融危机后，特别是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贸易体，许多国家都与中国进行贸易，因此选择人民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是对本国货币的要求，而人民币已经满足了这样的国际需求。2007年金融危机后，人们突然发现，由于美元短缺，业务无法开展，需要人民币进行定价和结算。因此，尽管人民币不符合国际使用条件，但为了满足国与国之间的贸易需求，它也必须开始国际化。这就是为什么人民币国际化始于跨境贸易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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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说，人民币国际化的使用和安排可能带来的挑战多于机遇，这意味着上述三个条件都将发生变化。因此，2009年人民币国际化启动跨境贸易结算实验时，非常谨慎。只有5个城市和365家企业，它们面对的是东盟、香港和澳门，也就是针对它们的贸易融资需求。这五个城市是上海、广州、深圳、珠海和东莞，面向东盟、香港和澳门。当时，另一个说是在广西和云南，但7月2日正式宣布跨境贸易结算时，只有这五个城市和365家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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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人民币国际化发展迅速，从当时五个城市的365家企业发展到中国所有的企业和省份。其次，当时它只是货物贸易，现在它包括服务贸易。第三，当时只说在经常项目下，资本项目下鼓励跨境人民币投资和境外投资，进展很快。从这个意义上说，虽然人民币国际化不符合传统经济学的许多条件，但它具有国际需求。如果中国想成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它必须满足国际需求。正是由于满足国际需求的需要，人民币有了一条特殊的国际使用路线，即从贸易到其他项目，从沿海到内陆，从部分企业到所有企业，从机构使用到个人使用，逐渐过渡到现在的特定模式，即“离岸市场+清算银行”。

曹远征：人民币国际化有真实的国际需求

坦率地说，世界上并非如此。根据惯例，一国货币的国际化应该是其本国货币的国际化，这应该基于在岸市场的发展。现在，人民币首先在离岸市场发展。这种情况与资本账户的不开放和不可兑换有关，这是必然的结果。然而，离岸市场的发展离不开与在岸市场的互联互通，因此有必要有清算行的安排，即把不超过规定金额的境外人民币头寸清算回内地，即人民币清算收益的安排，由于收益额小于流出额，在清算行周围将形成离岸人民币市场，从而出现了目前人民币跨境使用的“离岸市场+清算”模式，这是目前人民币国际化的一种基本使用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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