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来源：大中时尚周刊作者：杜学君更新时间：2020-09-15 19:28:31阅读：

本篇文章5617字，读完约14分钟

这一轮反腐重拳开始打击金融业。

7月4日下午，广东省纪委官方网站上的一则公告引发了舆论冲击波。广东省财政厅前副厅长、广发银行前董事长李若虹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在接受调查。

“是时候接受调查了！”消息被分散了，行业做出了反应。

广发银行前董事长李若虹的爆发只是一系列金融腐败案件中的新悲剧

李若虹的权力生涯始于银行。1994年从中国银行哈尔滨分行加入广发银行后，他升任行长助理兼党委书记，并于1999年12月最终当选为广发银行董事长，直至2009年8月“调任”至广东省金融办副主任。

在李若虹时代，广发银行给外界留下了太多的谜团和猜疑，尤其是2005年的招商重组、“广发银行不良资产处置欺诈案”和“深航收购案”。在广发银行十年的春秋时期，围绕李若虹及其政策的批评和争议从未停止。随着调查的深入，这些争议和怀疑将被一一搁置，并得到进一步证实。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广发银行前董事长李若虹被发现“迟到”，暴露出高达580亿元人民币的不良资产问题。李若虹的“超级大国”和广发银行主导的粗放式发展模式，给广发银行留下了大量不良资产。

从最早一批有代表性的股份制商业银行到不确定的上市之路，一路从李若虹“强势”阴影中走来的广发银行似乎仍无法走出“后李若虹时代”的噩梦。

广发银行的“集权”时代？

"李若虹在执掌广发银行时，既强势又强硬."到目前为止，广发银行的一些前员工已经这样向《企业观察报》记者回忆。据了解，正是这种李若虹的特质让广发银行喜忧参半。

诞生于1988年的“国有股之脸，国企之衬”，是中国最早的代表性股份制商业银行之一。然而，其改革和发展受到其浓厚行政色彩的严重阻碍。根据广发银行的官方数据，广东省财政厅直接和间接控制了广发银行近50%的股份。“一家拥有先进管理方法的现代银行，与中国农业建设银行等国有商业银行的‘省级银行’运营模式基本相同。”哈尔滨工程大学工商管理系教授孟凡升在接受《企业观察报》记者采访时这样评价广发银行。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一些曾经为广发银行工作的人向《企业观察报》记者证实，当时广发银行的日常工作直接受部分政府意志控制，分行拥有相当大的权力，按自己的方式行事，各分行将营销列为生存策略，成为地方政府的提款机，最终导致巨额支付困难。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面对制度缺陷造成的日益加深的金融黑洞，广发银行开始尝试摆脱李若虹时代的支付困境，但却陷入了另一场危机。

2002年，广发银行董事长李若虹与时任行长张广华之间发生了一场战略争端。同年8月，被中央银行空降职为广发银行行长的张广华，试图通过实施问题贷款问责制等一系列措施，从制度根源上进行改革。

“力争在3-5年内使广发银行具备现代商业银行的基本特征，尽快实现从传统商业银行向现代商业银行的转型。”当时，张广华宣称。

但广发银行遵循李若虹董事长提出的“快速扩大信贷规模，稀释不良贷款”的策略。

“当时，据说张广华的各种计划都不尽如人意，因为‘阻力太大’。值得一提的是，作为总统，他甚至没有基本的人事权利。”上述为广发银行工作的员工表示。

广发银行一位前高管也向外界表示，李若虹作为市委书记、董事会主席，在信贷、人事等重大问题上拥有“一票否决权”，使得广发银行的许多改革和重点业务在这一否决权下流产。

“不可否认，李若虹的战略确实迅速提升了广发银行的实力，缓解了广东省分行的支付困难，避免了破产风险。截至2004年底，广发银行贷款总额比2002年增长近一倍。在不良贷款绝对值基本不变的情况下，我行不良贷款得到有效减少。”孟凡升教授直言不讳，但这种方法无异于饮鸩止渴，因为这种粗放型增长也对广发银行的资本充足率构成了严重挑战。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财务报告也是证据。数据显示，截至2004年底，广发银行总资产达到3445亿元，各项存款余额为3005亿元，各项贷款余额为2157亿元。在五级分类标准下(即按照国际公认的不良贷款分类标准分为正常、次贷、关注、可能和损失)，不良贷款总额为353亿元，不良贷款率为17.43%，不良贷款拨备低于3%，资本充足率低于4%...相比之下，其综合财务状况已经下降到国内股份制商业银行的末尾。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当时，一些银行业专家表示，广发银行以自身盈利能力消化不良资产几乎是不可能的。引入成熟的存款产品可以改善存款等总体指标，但控制银行风险的不良贷款指标只有通过金融重组才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改善。因此，通过吸引投资和结构调整来寻求外部支持是不可避免的。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2005年，广发银行启动了震撼银行业的大规模重组，同时进行资产剥离和资本引进，引入花旗集团、中国人寿、国家电网和中信集团四大股东，各持有20%的股份。这种模式被业界认为是政府、投资者和老股东共同弥补损失的银行重组新模式。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但是，重组进入实质性运作阶段后，遇到了很多困难，这也与李若虹董事长有很大关系，他仍然拥有“强大”的权威。广发银行前内部人士表示，李若虹是当年广发银行重组的“最大障碍”，一位参与重组的人士甚至直言不讳地表示，以李若虹的实力推进广发银行重组的第一步，实际上应该是辞去董事长一职。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事实上，直到2006年11月，广发银行才正式完成重组，花旗的管理团队也同时进驻。此后，广发银行最关键的人事改革和基层组织改革进展缓慢，甚至“无所作为”。知情人士透露，这在很大程度上与李若虹仍担任董事长有关。

无限制的“超级力量”

“缺乏刚性的权力约束机制，催生了不良资产快速增长的温床，广发银行日益突出的业务危机也源于此。”上述广发银行前工作人员表示。

在李若虹董事长的“铁腕”和强硬政策下，“缺乏刚性权力约束机制”的广发银行，在本世纪初卷入了国内两起重大商业案件——“广发银行不良资产处置欺诈案”和“深航收购案”，李若虹在其中一闪而过。

2005年，在广发银行重组过程中，主管资产管理部的副行长王新收受“中间人”侯明80万港元贿赂，非法帮助以侯明为代表的汉国地产收购广发银行广海项目和中国旅游大道项目不良资产中的两个房地产项目。2010年10月25日，王新因受贿罪被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一审判庭判处有期徒刑四年。此外，在资产欺诈案中，侯明还与广发银行多名高管保持密切关系。2010年8月5日，他在广州中级人民法院受审，被控受贿160万元。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当时，在有关王新或侯明的起诉书中，多次提到时任董事长的李若虹。然而，根据官方声明，调查当局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证明王新副总统以上的其他高管收受贿赂。在审判过程中，李若虹也尽了最大努力摆脱与此案的牵连。

然而，一位知情核心人士向外界透露，在中旅大道项目中，广发银行资产管理部向王新提交了相关报告，而王新对该报告的意见经历了两次截然相反的变化——起初他不同意，十多天后他签署了同意意见，其间他向李若虹请示。对王新案件的起诉也证实了这一说法。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2009年6月19日，也就是王新被捕的那一天，近两年前，李若虹以“健康问题和配合上级工作调动”为由辞去广发银行董事长职务。

“认为李若虹涉嫌严重违反纪律似乎不是‘巧合’。”在接受《企业观察报》记者采访时，国内一家城市商业银行的人士表示，该案反映出贷款和资产处置过程中存在严重的内部控制漏洞。广发银行580亿元不良资产的处置，有许多将由王进行。没有有效的外部监管，利用潜规则用私人资产取代公共资产并不难，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李若虹成为广发银行重组中的“最大阻力”。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李若虹的“超级大国”给广发银行留下了大量看不见的不良资产。“他(李若虹)必须对广发银行历史上产生的不良资产承担主要责任。”广发银行的许多内部人士都这么说。

2005年至2009年，震惊全国的深航收购案(又称“李沃案”)是任期内的又一件“大事”。

2005年，时任深航实际控制人的李以27.2亿元的“天价”从广发银行旗下的广空集团等股东手中，以拍卖方式获得了深航65%的股权，并以“拓展深航版图”为名展开了一系列资本运营。然而，在不到四年的时间里，李的“骇人听闻的阴谋”终于被揭穿。2009年底，李被警方逮捕。该案表明，李通过借钱收购深航股份，然后逐步将深航资金用于偿还债务，给深航留下了近100亿元的财务黑洞。2014年1月，因挪用公款被判处有期徒刑14年。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纵观整个案例，广发银行和李若虹的角色相当关键，值得思考。”前述城市商业银行认为。

从当时审理此案的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出具的相关材料中不难找到依据。根据资料的详细情况，2005年5月，李控股有限公司和益阳集团的汇润投资从广发银行购买深航65%的股权时，同意分三次支付转让款。然而，在前两笔付款完成后，汇润投资和益阳集团表示，他们无法支付剩余的5.44亿元。2005年12月18日，他们与广发银行和广孔集团签署了债务转移函，将这部分债务转移给广发银行，因此，大量不良资产被转移到广发银行账户。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同时，李与的关系也引起了外界的关注。根据检方庭审陈述，李起初并不认识广发银行的高管。为了了解当时的总裁，李设法找到了他出差时住的酒店。进入深航后，李继续重用与关系深厚的深航首席财务官谢云双。此外，口中李的妻子曾担任广发银行深圳分行副行长。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李若虹离开广发银行和广发银行的巨额历史不良资产将一个接一个浮出水面。”广发银行的一些内部人士这样判断。

事实上，对于当年的收购还有另一种看法。教授指出，在深航市场化重组过程中，惠润投资及其合作伙伴李操纵的实际财务实力与其对深航的标价不相称。没有大财团的支持，这显然是拍卖中的一个标语牌行为，被代表的一方无法摆脱原来的控股股东广钢集团，广钢集团完全是一瓶新的陈酒。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从行业角度来看，可能不仅仅是广发银行历史上的不良资产会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出来，还有超级权力下错综复杂的各层关系，其背后的利益含义尚未完全显现出来。

李若虹的“续集”

2009年8月，李若虹调任广东省金融办副主任、广发银行董事长董简悦·空，开创了一个新时代。

董，在中国银行工作11年，先后担任信贷部、公司业务部副总经理、资产保险部总经理、辽宁省分行行长等重要职务。2003年至2008年接管中国银行辽宁省分行期间，分行业绩由亏损16亿元上升至盈利21亿元，一举成为中国银行盈利之星。此外，由于董与深厚的个人关系，我行的老分行也纷纷加盟广发银行。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新的董事会和高级管理团队就职后，他们立即开始在人事、战略规划和评估机制方面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当时，广发银行的活力开始显现。财务报告显示，2010年和2011年，广发银行的资产规模、净资产和各项存贷款余额均实现了不同程度的增长；根据《银行家》杂志的全球银行1000强排名，广发银行从2008年的第272位跃升至2012年的第123位。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尽管如此，在许多广发人眼中，李若虹在管理广发银行期间埋下的隐患依然存在。

资本充足率是广发银行无法摆脱的枷锁，也是李若虹时代留下的难题。根据广发银行官方数据，截至2009年底，广发银行总资产为6665亿元，总负债为6443亿元。根据广发银行2010-2012年资本管理计划，到2012年底总资产将超过1.2万亿元，因此，补充总资本约300亿元和核心资本约180亿元的工作迫在眉睫，2009年底我行资本充足率和核心资本充足率继续“双降”。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面对资本充足率和核心资本充足率双低的局面，董曾计划在2010年上半年增发100多亿元核心资本，使核心资本充足率和资本充足率分别达到7%和10%，并在2010年底左右适时发行不到40亿元次级债券。董在增发股票和发行债券的同时，决定通过发行a股+h股来推动广发银行增资，融资规模约为350亿元。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

然而，这一次事情没有进行得那么顺利。据广发银行内部消息，截至2014年5月，广发银行尚未正式向监管部门提交ipo申请。“事实上，从两年的各项业务指标来看，广发银行上市并不容易。”金英证券(香港)的研究员史蒂文·陈告诉《企业观察报》记者。财务报告显示，2013年，广发银行总资产为1.47万亿，同比增长25.83%；但全年净利润仅为115.83亿元，同比仅增长3.24%，总资产收益率、净资产收益率、净息差、净息差等关键利润指标也大幅下降。

李若虹权力背后：给广发银行留大量未见光不良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