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元：心里有点凉 不想捐了想把2亿代言费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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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动机

崔永元

中国传媒大学教师，北京永源公益基金会主席。最近，崔永元为一家企业代言，代言费高达2亿元，远远超过李敏镐和其他韩国明星。崔永元决定向他的基金会捐赠2亿英镑的代言费。

崔永元为什么无偿捐赠2亿元，他的公益之路是如何开始的，他遇到了多少困难？4月11日，《新京报》在中国传媒大学的一个古董美术馆采访了他。

谈论天价代言

我心里有点冷，想把2亿的代言费拿回家

新京报:最近，你接受了一份“肥缺”，并在10年内赢得了2亿份广告代言。

崔永元:是的，我已经和企业达成了协议。我们将在4月12日下午签署合同。两亿广告代言费，我打算全部捐给基金会。

新京报:为什么要捐赠？

崔永元:基金会有一个口述历史项目。从口述史所需经费来看，数字部分花费最多，每年花费约1900-2000万元。因此，这种广告代言就足够了。实际上，这是为了口述历史。我们可以确保自己干净、脚踏实地，并花光所有的钱。

新京报:据媒体报道，天价的代言费已经一次性付清了？

崔永元:不会。根据企业的经营情况，我们会灵活调整捐赠金额，即10年内不低于2亿元。我们最终的捐赠计划可能是这样的。例如，如果基金会今年需要500万英镑，你的企业将捐赠500万英镑。明年，基金会还需要500万元。当然，从你企业的规划来看，你想捐3000万元，这对你有好处。嗯，请提前告诉我，我们会提前制定出使用捐款的计划，并合理地使用这笔钱。但是现在，我的心有点冷，我不想捐。

新京报:不想捐吗？

崔永元:现在，很多人都在挑我们的毛病。那天我和捐赠者通电话时，我说我的心现在有点冷，我不想这样做。我说我还是要拿钱回家。

新京报:带回家后，又有一个亿万富翁？

崔永元:2亿元交了大约7000万元的税，剩下的1.3亿元是我自己的。没人在乎我用自己的爱做什么。当我把它拿出来用于公益事业时，有些人说了一些不负责任的话。

新京报:退回2亿元的代言费，你也给商家打了一个“补丁”——如果产品有质量问题，你必须保证给消费者退货。你为什么要修补它？

崔永元:我认为这是媒体的过度解读。这是新广告法规定的，不是我发明的。根据新的广告法，如果你代言的产品出了问题，你应该承担责任。

新京报:根据新的广告法，你做了什么？

崔永元:我只是根据广告法提出了合理的要求。我告诉所有来找我的企业，我们是否可以采取主动，将其中一些企业纳入公共账户。即使你在那里管理钱，它也是你的钱。一旦和消费者发生纠纷，不清楚，我们会先赔偿你。然后，通过第三方或诉讼，我们可以找出真相，然后谁承担责任。

谈论被质疑

做公益事业的动机在减少，幸福感在减少

新京报:近日，李在的天使基金受到广泛质疑。你担心你的基金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吗？

崔永元:已经面临了。方不是公开举报我，质疑我的账户有问题吗？最近，北京民政局、红基金会等。所有人都来查看，账本都快烂了。

新京报: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崔永元:没问题。然而，作为个人，我有点难过。首先，我特别欢迎提问，因为你们在关注我们的行动，仔细看我们的账目，但是有些问题是纠缠在一起的。例如，当你看到一张孩子吃肥肉的照片时，你会问为什么你让你的孩子每天吃肥肉，养猪的人是不是我的亲戚。

有成千上万张孩子们吃饭的照片，非常多。如果你真的想问他们，你必须花一些时间来统计你吃了多少顿饭，这些饭中有多少是肉，有多少是脂肪。你找不到一张胖照片，就说你每天都给你的孩子胖。

新京报:有很多这样的问题吗？

崔永元:很多。有一段时间我非常生气，我想停止这个项目。你为什么不现在停下来？是我们不愿意放弃这些孩子。否则，孩子们会回到吃大豆不吃肉的困境。

新京报:被询问后感到沮丧吗？

崔永元:我们不是为了名利，而是为了慈善的效率。但是，一些不合理的问题大大降低了效率，所以我们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和财力来解释。

就我们而言，职业人士都追求职业幸福。目前，我们做慈善的动机正在慢慢减少，我们的幸福感正在下降。

新京报:你们成立还不到一年...

崔永元:是的，我真的不想做。我可以改变这种生活方式，我的其他生活方式也可以大大改善。我一年可能挣一两亿元，所以我不需要捐。我将环游世界，拍一部电影，写一本名为《崔永元环游世界》的书，然后电视台邀请我做嘉宾，让我告诉你世界上的国家是什么样子的。如果我的书仍然卖得很好，它也是国家的脊梁。每次我去一个地方，我给残疾儿童每人50美元。我也是一个道德楷模。为什么不做呢？为什么让你把我困在这里。

新京报:在什么情况下你不应该成为一个基金会？

崔永元:如果无缘无故被泼脏水的情况继续恶化，我肯定会停止做地基工作。

新京报:如果你不这样做，有些人可能会说崔永元害怕被质疑。

崔永元:(当时)肯定会有比这更坏的说法，说你有足够的黑钱，又怕被人发现，所以你应该赶快退出。

新京报:如果是这样，你会怎么做？

崔永元:他说什么并不重要。我们不在乎，因为自然会有人来找出真相。在我看来，包括李在内的的基金，都受到了质疑，我认为不应该有什么问题。

新京报:为什么？

崔永元:李出演过电影、电视和广告。不管他是一个好演员还是一个普通演员，没有人能说什么。但是当他建立基金时，问题来了。有人说他通过基金转账。让我们给李开个账户。他通过拍电影、做广告和在电视上表演一年赚了几百万到几千万。但是，如果他不赚钱，他一定是一个公共福利基金，而数百万和数千万仍然是黑色的。你认为他有什么问题吗？

以我为例。我的公益基金、口述史和农村教师培训每年需要近2000万元。想想看，当一个人拥有2亿元(最近的广告代言)时，他不会从自己的花中拿走这2亿元，而是试图从别人捐赠的2000万元中砍掉数百万元。这有什么问题吗？(笑声)！

新京报:你对怀疑论者有什么建议？

崔永元:也就是说，你可以监督我，也可以质疑我。没问题，但我希望你是理性的。我希望你知道怎么做。如果你认为我做的慈善是你玩弄的对象，或者你骂的对象，我告诉你你错了。你换到另一个机构。这个机构不起作用。这个机构不会这样对待你。

论明星慈善

为什么不乘专机做慈善呢

新京报:最近，伊能静抱怨说，在做公益的过程中，因为他选择了坐飞机，他受到了网民的质疑。他为什么不坐火车？

崔永元:这说明慈善事业不发达。在发达国家或更文明的国家，很少有人因为慈善活动而降低生活质量。

新京报:你能为慈善事业驾驶游艇吗？

崔永元:当然，做慈善，你不必改变你的生活方式。你可以拥有一艘游艇，乘坐一架专机或包租一架飞机...只要不违反法律和道德，为什么不呢？

新京报:募捐者可能会投入很多。

崔永元:他们会自己计算投入和产出。例如，总共筹集了100万英镑，而集资费需要4000万英镑，这简直是愚不可及。最后，整个筹款是7000万元，费用可能是600万元或800万元，我认为是值得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人敢披露这一点。为什么？许多明星在做慈善时被视为道德楷模，他们在做慈善时被要求乘坐头等舱并带保镖。这些人可以选择不做。

新京报:你认为这位明星做公益的意图是什么？

崔永元:如果一个明星认为自己是明星，做公益事业，他就可以成为道德楷模。如果这是起点，我会告诉你，它离被粉碎不远了。

新京报:有没有明星打着公益的旗号参与商业活动并从中获利？

崔永元:我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我很惊讶。例如，当参加慈善晚会时，你必须唱一首歌或表演一个节目，说你不收钱，但你仍然私下收钱。我很生气。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新京报:一些明星被指控为公益而走过场？

崔永元:也许，如果他们选择走过场，而不是酒后驾车或吸毒，他们应该受到鼓励吗？每个人都走过场不是很好吗？

新京报:一些明星陷入了消极状态，然后以公益的形式回来了。

崔永元:也就是说，我们整个社会并不把慈善看作是一种日常行为和生活方式，也不把它看作是一个神仙、一个圣人或一个祭坛。因此，很多明星，比如一些负面新闻，都吸毒了，从明天开始我会帮助农村教师，这证明我已经改过自新，成为一个新人。这是一个落后的慈善理念。这只能说明这个国家的慈善事业不发达，它的理念不发达，它的实际运作不发达。

新京报:在发达国家，明星们是如何做公益的？

崔永元:这在国外一些发达国家很常见。你不会发现明星不做公益事业。如果你不做公益事业，你就不能成为明星。像姚明一样，当他第一次去美国的时候，他的英语不是很好。他不得不去幼儿园或社区用英语给孩子们读童话，即使他和他们玩了一会儿。他必须这么做。

论公共福利观

公益不是一件好事，它必须是一种生活方式

新京报:如何理解慈善。

崔永元:在我看来，慈善不是一种高尚的行为，而是一个人选择的一种非常普遍的生活方式。当他选择慈善时，你不需要把他树立为道德楷模。他是其中之一。有些人选择吸烟，有些人选择做公益事业。公益的方式有很多，不仅仅是捐钱，你可以鼓掌，你可以帮助人们指路，你可以在微信上表扬。

新京报:表扬是可以的。公共福利没有门槛吗？

崔永元:捐一块对你有好处。你不捐也没关系。你在网上转发，说陈光标捐了一美元，这很好。那么，你也不错。无论谁做慈善，你都怀疑他是不洁的。如果是这样，中国的慈善事业就不能健康发展。

新京报:在你看来，目前中国的公益事业发展健康吗？

崔永元:相当糟糕。目前，公益事业仍停留在“共和国的脊梁”上，从事公益事业并得到照顾的人都感到不安。我们看到的很多公益项目都是仪式、捐赠仪式、小学开学典礼等等。这是因为每个人都认为这是一个突破性的事件，他们做这些仪式。当，仪式将被取消，因为那些想做慈善的人不想要这些仪式。这些接受帮助的人也觉得这些仪式不应该举行。

新京报:仪式解释了什么问题，中国的公益事业目前处于什么发展阶段？

崔永元:这与中国足球的现状相似。我认为这是逆水行舟的状态。为什么它逆水航行？当他稳定下来，就没有问题了。一只破船，两只破桨和一只破椰壳漂浮在水中。如果你现在想加速，即使你想飞得高，你肯定会有很大的阻力。

新京报:面对阻力，你有什么建议？

崔永元:我们不能把公益当成好事。我们必须改变这个想法，否则肯定会出问题。这个人会成为做好事的道德楷模，很快就会发现这个道德楷模是个伪君子，这样的事情会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因此，慈善不是一件好事。他一定是一种生活方式。

论制度与法规

公益也有负面能量

新京报:慈善工作传达积极的能量吗？

崔永元:不是所有的都是积极的能量，有时也是消极的。

新京报:怎么做？

崔永元:例如，在抗震救灾中，公共筹款基金会通常可以筹集数十亿甚至数十亿美元，但国家有规定，筹集到的资金每年必须花掉70%。

新京报:这个系统有什么问题吗？

崔永元:我们假设如果一个公共筹款基金会筹集到100亿元，它将花费70亿元。然而，在这样一个大型执行机构中，可能只有20-30名全职员工。他怎么能执行这70亿元？没办法，为了不违反规定，他会把钱给这个省、那个市和这个县。然后，地方政府拿到钱后，就有可能修建广场和豪华办公楼，当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时，腐败就会慢慢出现。

新京报:你们基金会每年也突然花钱吗？

崔永元:去年我的基金会注册成功后，在募捐那天，如果所有企业和爱心人士的捐款都被接受，那就应该有3亿元入账。但是我们不能拿走它，因为我们不能花掉它。如果我全拿走，系统会强迫我出事故。

新京报:如何防止基金会发生事故？

崔永元:为了不出事，我只能做预算筹款。也就是说，我们应该计算一下今年要花多少钱。例如，我们计划今年花费1900万元，筹集到2500万元。没有更多的钱肯定会花费70%。或者乱花。

新京报:然而，许多公共筹款基金会想捐多少就捐多少。

崔永元:是的，所以事情总是会发生。为了筹款，不可能每年筹集3亿元。赶上今年，企业做得很好，今年可能支持更多，明年可能一分钱也拿不到。如果我们明年筹不到钱，基金会项目就无法启动。

新京报:公益项目可能无法持续？

崔永元:是的，我头疼得厉害。这将迫使一个基金会造假，让一个人做好事，并迫使他造假。这是不对的。

新京报:国外基金会的筹款情况如何？

崔永元:在美国，基金会的筹款费用一般不包括在管理费用中，没有法定的限额。外国基金会是开放、透明和后生产的。首先，相信每个基金会(人)都是好人。一旦出了问题，你就会倒霉。换句话说，如果你有问题，你可能会进监狱。

谈论生活和工作

拒绝我女儿志愿参加个人基金会项目

新京报:就你而言，你什么时候开始做公益事业的？

崔永元:没有明确的时间点。我在一个军事大院里长大，和大院里的孩子们一起玩耍。中午，在别人家吃饭是正常的。那时，他们很穷，但每个人都习惯了这种共享的生活方式。慢慢地，我的生活变成了这种状态。

新京报:在你的公益生活中，什么是意义深远的事情？

崔永元:20世纪80年代，当我还是一名电台记者的时候，我打开一封读者来信，是一名中学生写的，信中说我很快就要参加高考了，但是我家没钱辍学。他写了一封信只是为了向我们道别，他以后再也不会听到广播了。

新京报:然后呢？

崔永元:我用办公室电话打给他们学校。校长告诉我有一个人。我会给学校寄钱，并要求学生不要辍学。后来，他被大学录取了。

它就这么消失了。2001年，我出版了一本书，并去黑龙江签名。他和他的父亲出现在现场。当他跪在那里的时候，我愣住了，以为是投诉。

新京报:成为基金会后，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

崔永元:没变。在过去，我能够做大事。100元100元，10000元10000元。既然有了基础，既然有了钱，就要专业细致。

我更喜欢有偏见的项目，比如口述史，它属于文化范畴。这种基金在中国很少，在国外很多。我去过很多国家，比如博物馆和私立大学，它们都有资金支持。但是在中国，我们认为这和慈善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认为慈善意味着有些人要死了，有些人饿了，有些人要做手术。

新京报:家庭成员呢，他们也做公益吗？

崔永元:我女儿很想参与我基金会的个人项目。她想成为一名志愿者，节省她的公共福利时间。我不会让她参与我的生意。

新京报:为什么？

崔永元:因为环境不好。如果她参加，可能会有更多的流言蜚语。我会让她去社会。后来，我女儿到处碰壁。后来，我得知我女儿在一家咖啡馆做志愿者。她非常了解我。

新京报:最后一个问题，你最近在忙什么？

崔永元:我现在的身份是大学老师。最近，我忙于口述历史研究中心展厅的布局。展厅书房里的古董桌椅和台灯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大部分都是从文物市场淘来的。我在想，我是应该写“不”、“好”、“杀”和“活埋”这样的标语来防止学生破坏，还是应该把自习室给孩子们，自己管理？

看看这个自习室。有一个挂着糖的葫芦。为什么要放糖进去？我们认为有些学生有低血糖症。如果血糖突然降低，吃一片。

这里有个问题。当糖被认为是一种零食时，它可以干净地吃。当发现它是为低血糖的学生准备的，并且是救命的糖时，学生不能把它当作零食吃。就像做公共福利一样，这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你需要每天往里面放糖。

声音

●要做慈善，你不必改变你的生活方式，你可以拥有一艘游艇，乘坐一架专机或包租一架飞机...只要你不违反法律和道德，为什么不呢？

●你可以监督我，质疑我，没关系，但我希望你是理性的，我希望你知道如何去做。如果你认为我做的慈善是你玩弄的对象，或者是你骂的对象，我告诉你你错了，你换到另一个机构，这个机构不会服务。

●有些人选择吸烟，而有些人选择做公益事业。公益的方式有很多，不仅仅是捐钱，你可以鼓掌，你可以帮助人们指路，你可以在微信上表扬。

●我们不是为了名声或利润，而是为了慈善的效率。但是，一些不合理的问题已经大大降低了效率，所以我们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和财力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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